此前种种，皆是锥心之痛。

“阿姒，你想什么呢？”

一行人又要动身，容氏唤了几声，也不见女儿应声，忍不住抬高了音调。

姜姒这才从回忆中抽身，眼眸微敛，抬头轻笑道：“没什么，只是许久没有听见过外祖母唤娘‘囡囡’了。”

容氏本来担忧的神情一变，变得有些羞恼。

“你这孩子，还打趣起我了。”

姜姒没心没肺的一笑，挽住外祖母的另一只胳膊，道：“娘，外祖母，咱们快回府吧，去看看舅舅把宅子布置的如何了。”

容老太太乐呵呵的一笑，“好好好，咱们走。”

眼看着容家一行和镇南王府的马车离开城门进城，街道一侧二楼的窗户才被人掩上。

屋内坐着一名身穿紫袍头戴玉冠的男子，他生的容貌清俊，身上带着一股子清润的气质，正是三皇子沈昭。

坐在他对面的，是新任大理寺卿齐之舟。

如今已经是他的人。

齐之舟如今二十有五，是前些年的科举状元，如今已经官至大理寺卿，这背后少不了沈昭的照拂。

如今老皇帝昏聩，行事毫无章法，二皇子看似一心醉于商道，对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并未有过多接触，相较之下，支持三皇子是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最好的选择。

齐之舟心知他这一路官运亨通，其中没少沈昭的助力，如今投效他门下，也不过是投桃报李。

齐之舟生的五官端正，喜怒不形于色，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他替沈昭将茶杯斟满，试探着道：“殿下今日来此，便是为了看这一幕？”

他指的是镇南王与容家人进京一事。

沈昭端起茶杯，神色越发的温润柔和，他道：“你觉得姜姒如何？”

齐之舟微顿，“云平县主？殿下，您的意思是……”

他声音中微有些惊讶。

沈昭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待新科才子们都授完官职，父皇想必会给我和二哥赐婚，我母妃属意镇南王之女姜姒，你觉得如何？”

齐之舟沉默片刻，道：“殿下可是对云平县主有意？云平县主待殿下又是如何？”

齐之舟问出此疑问，完全是因为有沈敬的前车之鉴在此。

在他看来，镇南王之女姜姒并不是沈昭最好的助力。他做事谨慎小心，只求稳妥。

诚然镇南王手握兵权，地位非比寻常武将。

可正是因为如此，皇帝对他一直多有忌惮，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镇南王。

只不过这些话齐之舟并未说出口。

只道：“素来听闻镇南王爱女如命，若殿下不是那云平县主的心仪之人，恐怕便是陛下赐婚，镇南王也不一定会乖乖接旨。”

沈昭面色沉了沉，抬起手一摆，“你说的本殿自有考量，本殿只问你，依你所看，云平县主对本殿夺得那至尊之位可有助力？”

他的野心不再掩饰，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