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寂身份低微又如何,他待阿姒一腔真心,无论发生何事都是将阿姒排在首位。
能遇上这样一个人,也算是阿姒这辈子的福气了。
周娴雅和太医前后脚出了营帐,镇南王已经命人将兰枝唤来,她红着眼端着水盆进去给姜姒擦洗。
周娴雅收回目光,看向镇南王。镇南王同她对视,目光落向僻静处。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娴雅会意过来,随他一同走到人少的僻静处,镇南王压着怒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娴雅也沉下脸,“我与阿姒各自追着猎物便分开了一段时间,待我寻得阿姒,她已经受伤倒在地上。”
“伯父,今日之事绝不是意外。”
她眯了眯眼,回想起那两箭,“害阿姒之人射了两箭,一箭怕是瞄准了阿姒的要害,被阿姒险险避开却擦伤了手臂,阿姒跌落在地,凶手又射出一箭,射这一箭时凶手应该比先前更慌乱,这一箭直接射进了树干中。”
“还有箭头上的毒……太医说没有见过此毒,那此毒定然不是出自我澧朝。”
她猛然抬头,目光灼灼,“伯父,害阿姒之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了。”
女子围猎场中近日与姜姒结仇之人只有一位来自苗疆的怜雪公主,她是苗疆皇室公主,身上定然随身携带着奇毒。
“纳兰怜雪……”镇南王目光阴沉,咬牙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她胆敢在今日行事,便是料准了就算事情败露皇帝也不会治她的罪!”
周娴雅惊怒不已:“为何?!若是这般阿姒岂不是白白受了这份罪!”
镇南王握紧铁拳,一字一句道:“昨日纳兰樊景进宫,话里话外都带了想与澧朝结秦晋之好的意思,他们欲令怜雪公主嫁来澧朝皇室,以和亲结百年之好。”
“什么?”周娴雅下意识地蹙眉,“苗疆此举是何意?”
梁谷山剿匪内情周娴雅也是知情人,“他们先前还意图害伯父您,怎可能突然就要送公主来和亲,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阴谋!”
“有无阴谋还未可知。”镇南王目光落至不远处,皇帝的贴身内侍正朝此处走来,“纳兰樊景既表露了此意,陛下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周娴雅和镇南王的心陡然一沉。二人都明白,今日便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纳兰怜雪伤了姜姒,皇帝也定然会寻由头轻轻揭过此事。
周娴雅捏紧拳头,恨道:“那此事就这么算了吗?!”
镇南王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心中也是愤怒不已,可事关两国大事,若是他执意要求皇帝惩治纳兰怜雪,苗疆和澧朝的关系定会陷入僵持。
一瞬间,镇南王心中想了许多,直到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走近,他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浑身泄了力气,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来的人是冯内侍,他声音尖利,嘴角带着一丝安慰的笑意,“云平县主所遇之事陛下和咱家都已经听说了,镇南王不必心急,陛下听闻此事后便立刻命人去宣了太医院院正,院正医术高明,云平县主定会平安无恙。”
镇南王垂眸谢恩,“多谢陛下垂怜。”
冯内侍又道:“王爷不是大夫,在此处也没有什么用处,王爷随咱家走一遭吧,陛下要同您说说话。”
镇南王面无表情地应声,“劳冯公公带路。”
“娴雅丫头,照顾好阿姒。”离开前镇南王低声嘱咐周娴雅,周娴雅回道,“伯父放心,我定不会让阿姒再出任何事。”
另一边,姜姒受伤昏迷的消息也传进了沈昭、纳兰樊景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