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糊里糊涂的照做,等回来又陪蒋沐凡在马桶上扒了一会儿。
最后待蒋沐凡气儿顺了,才知道都是自己那两个鸡蛋惹的祸。
“狗鼻子啊你,你门都关着居然还能闻得见?”方黎听后大惊,本想调戏蒋沐凡这肚里怀得的是谁的种,结果一看蒋沐凡那绿脸,硬生生的把话又咽了回去。
趁蒋沐凡在厕所洗脸刷牙的空,方黎把锅里那两个谁也没招惹的鸡蛋倒进了垃圾桶,怕鸡蛋味儿还在,还专门封了塑料袋扔到了门口去。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家里的鸡蛋是解决了,但外面的蛋类制品实在是太多了。
这天,两人中午洗漱完毕后,方黎便开着车带着蒋沐凡直接去了学校,下午有课,中午在学校吃,是之前愉快决定好的事。
一进学校食堂,蒋沐凡差点就要昏厥,他从没发现鸡蛋的腥气居然这么的令人恶心,满食堂都是让他翻肠搅肚的味道,卖盖浇饭的有番茄炒蛋的味儿,卖兰州牛肉面的有茶叶蛋的味儿,每一个窗口都散着那个腥气,就连食堂门口的小超市卖的小蛋糕,蒋沐凡都受不了。
方黎本没多想,以为蒋沐凡一起来的那个反应,可能是药物作用加上刚睡醒的缘故,要是他晚上没睡好再落个枕什么的,起来给他闻点油腻腻的炸鸡味儿,那他也能吐了,更何况蒋沐凡还是个病人。
只是方黎没想到的是,蒋沐凡竟然这么的排斥,当场在食堂就变了脸色,呆都呆不住。
无奈,他只能把人放在了食堂门外二百米处,进去给蒋沐凡拎了份味道清淡点的素炒饭,把饭跟人一块儿,带到了宿舍里吃。
抗抑郁药开始加量的第一天,蒋沐凡就这么大反应,忽然就受不了蛋类了。
方黎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完自己跟蒋沐凡前一天晚上的“学术讨论”,就被蒋沐凡早上的这一出给将了一军,让他不禁担心起后面的事情。
复查的时候医生说的那些话,方黎一直都记得,所以跟蒋沐凡分开上课后,整个下午方黎都心不在焉。
还好上的都是大课,没让他碰上他的专业课娘娘,否则以他下午那六神无主的状态,就算他跟蒋沐凡把期末作品敲出花儿来,他那娘娘都能给他把专业课挂了去。
于是方黎把最后一节艺术概论憋到一半,终于撑不下去了,好不容易趁老师扭头在黑板上写了俩字儿的功夫,一溜烟,从后门跑了。
……
蒋沐凡倒还行,除了课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以外,精神状态在别人眼里,多少还能算是个正常人。
他也上的大课,一节视唱练耳,一节西音史,都是能水能混的课,心理压力一开始倒没那么大。
蒋沐凡自觉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把自己的“不正常”伪装了一下午,他极力平常的回应着周围同学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并且也会在听到枯燥之处的时候,尽力学着和其他人一样,假装很无聊的刷着手机。
其实他本可以依着自己,谁也不理的发一下午呆,把时间坐够,走人就行,可蒋沐凡不愿意,他怕自己会真的就此坠落,从而变得跟别人不一样。
他打从心底害怕与这个大千世界脱节,可却又找不到合群的原因。
这是蒋沐凡如今痛苦的所在,他痛到整日苦闷不安,彻夜难眠,他痛到自己差点就快忘了,自己当初变成这样的根源是什么。
蒋沐凡正握着手机,左左右右的机械式的漫无目的的刷着住屏幕,双眼无焦的发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