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回了芳华阁,世子爷也没追上去,就在明云堂歇下了。”
沈霁初把垂落身前的青丝置于身后,直起身看向小丫鬟,语气莫名地重复了一句,“在明云堂歇下了?”
“可不是吗?”小丫鬟也觉得奇怪,“云姨娘回到芳华阁之后哭得可惨了,世子爷也没说派人去问一句。”
沈霁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着栖月给她赏银,小丫鬟欢天喜地谢过才离开。
“姑娘,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歇着吧。”
沈霁初看着卫嬷嬷把书收了起来,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只吩咐落棋明日多打听打听外面的消息,这次康王出手,也不知是因为确实对柏淮不满,还是有别的原因。
房顶之上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处,一道黑影在室内的灯光黯淡下去之后一闪而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姑娘!姑娘!云姨娘她落水了!”
一大清早,沈霁初正坐着让晚书为她梳妆,自己则借机打个盹儿,却没想到被落棋这一声叫喊给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扭头看向来人,因着困倦,脸上神情颇为呆滞。
“慢些慢些,看把姑娘吓得!”栖月连声叮嘱道。
落棋忙整理了下跑的有些凌乱的衣裙,整理好了才道:“今日一早,世子酒醒了之后,就去了芳华阁,两人在屋子里也不知说了什么,云姨娘从屋里冲了出来,直接投了湖!”
沈霁初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芳华阁边上的那湖压根就不深,云姨娘呛了几口水就被世子救了上来,连点皮毛都没伤着。”落棋话语间还带着遗憾。
“他们之间还有得闹呢。”沈霁初打了个哈欠,示意晚书继续,她昨日睡得不怎么好。
“外头的动静如何了?”栖月问道。
落棋扭身走向门口,先伸头探了探,随后关上了房门。再一扭头,房内剩下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一惊,随即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压低声音对三人道:“姑娘,那外头的传言不知为何牵扯上了康王和康王妃,还说得头头是道,说什么康王妃只是康王爷沽名钓誉的噱头,柳侧妃才是他的心上人!因柳侧妃出身不好,太后娘娘看不上,康王爷才退而求其次娶了世家出身的康王妃······更有甚者,说康王妃之死另有隐情······”
落棋说到这儿,不再继续往下说。
沈霁初和晚书、栖月都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尚未细问,忽听见开门的声音。
“大早上的,怎的关门了?”卫嬷嬷走了进来,急匆匆道:“姑娘,云姨娘晕了过去,世子大发雷霆,正要惩治芳华阁的下人呢!看模样动静不小,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沈霁初想也不想,直接道。
看好戏的机会不多,有条件自然不能错过。
洗漱时,栖月看到沈霁初无名指上那个小小的红色月牙印记,不由笑道:“当初奴婢还以为姑娘手上这红月是大病过后遗留的病症,如今想来,从这红月出现之后,姑娘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想来姑娘也是福泽深厚的。”
沈霁初下意识缩了缩手,接过栖月手上的帕子胡乱擦了擦,才笑道:“嘴上是抹了蜜?”
栖月只笑。
很快穿戴完毕,沈霁初身穿水云纹碧色云锦褙子,外罩天丝纱,头上只简单一个青玉簪,虽装扮简单,却显得愈发清丽可人,恍若天人之姿。
刚穿戴整齐,便起身走了出去,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