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初摸摸自己的耳朵,“郡主的气性怎的如此大?我着急有用吗?世子爷的事情如今我是不敢插手了。”
听她这么一说,朝阳郡主反倒哑口无言。
这些日子以来,康王世子宠妾灭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出去和好友赏花出猎都能听到不少风言风语。
更何况这些时日那人与父亲交往甚密,她哪怕对芳华阁那位心生怨气也不敢行事太过放肆,唯恐给那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思及此,她皱着眉坐在了沈霁初的对面,手撑着下巴,沉默不语。
沈霁初只瞟了她一眼,便知信上说朝阳郡主对谢鸣岐有意不假。
眼前这姑娘少女怀春的情态,她再熟悉不过,怪只怪从前见得多。只是没想到谢鸣岐年纪都这般大了,竟能被朝阳郡主看上。
“我要跟父王说!要是让云枝那个贱人去参加皇祖母的寿宴,我康王府面子里子都捡不回来了。”朝阳郡主忽然下定决心道。
沈霁初忙喊住起身要走的朝阳郡主,“郡主可想好如何跟王爷说?”
朝阳郡主脚步一顿,奇怪道:“自然是照实说,父王肯定不会让一个姨娘去宫里!”
“郡主觉得王爷会相信世子行事如此没有分寸吗?”沈霁初问,“况且外面谣言漫天,只要王爷和世子对云姨娘狠狠心,何愁止不住流言?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朝阳郡主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她不止一次同父王告云姨娘的状,每次都是轻拿轻放,这一点实在令人不解。
沈霁初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借势,借流言的势。”
“你当我疯了?”朝阳郡主转过身看沈霁初,眉头皱得好似能夹死苍蝇,“局面都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我再加把火岂不是翻了天?”
“郡主可否凑近些?”
朝阳郡主半信半疑地向前走了两步,沈霁初贴于她耳侧悄声说了几句,才后退一步。
“郡主若是觉得此法可行,自去找王爷便是。”
朝阳郡主还在琢磨沈霁初说的话,胡乱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待她离开,沈霁初起身从小亭子走到了池边,手里抓了把鱼食随意一撒,全部丢进了池里。
不一会儿,浮于湖面的鱼食被鱼群吃了个干净。
她的视线随着荡漾开的水波看向远处,在看到某一处时定格,愣愣看了许久。
栖月只觉奇怪,便也跟着看过去。
沈霁初忽地开口问栖月:“栖月,你看我像不像这池子里的鱼?身陷囹圄,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栖月大惊。
她眼里的姑娘除了嫁进康王府后得知云姨娘也在府里时,以泪洗面了几日,以至郁结于心,高烧三日,病好之后越发坚强果敢。
她和卫嬷嬷都觉得姑娘经此一难比之从前成长了不少,却没想到姑娘又说出了自怜自艾的话,可再一想,这也是事实。
若姑娘不能从这囹圄之中解脱出来,便要在这个内宅困守磋磨一辈子。
可姑娘不是已经在施行破解之法了?为何······?
栖月一头雾水。
“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奴婢不知道的事情,导致姑娘太过忧心?”栖月回想近几日沈霁初的行事,只能这般猜测道。
沈霁初的视线缓缓上移,池子的对面是一座假山,假山之上怪石嶙峋。
她声音压低了些,“我如今怕是要和康王府彻底对上,连同身后的宣阳侯府,你是我的大丫鬟,之后需要你做的事怕是只多不少。”
栖月并未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