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着人送了冬日汤锅来,用的是羊骨熬制的高汤,还有熏制的鹿肉,炭火炙烤着羊肉,发出油滋滋的声音。
沉香一边烤一边说:“这炙羊肉陪着羊汤最是一绝,公主还在猫月里,(猫月,便是俗称的月子)应当是要吃些营养的滋补一番才是,这妇人产子最是气血双亏,定要弥月了才行呢!”(弥月,便是足月的意思。)
吱吱抱着一大串炙羊肉吧唧吧唧的吃着,聂澜华舒坦的喝了口汤,这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啊!
“坐下来一起吃吧。”
沉香连忙惶恐道:“奴不敢!”
“本公主一个人吃着甚是无聊,你且坐下来陪我吃,方能多吃些。”
沉香看了眼窗外的路长风,大雪纷飞,屋子里燃着上好的银碳,屋外却是寒风呼啸。
香味儿飘到了屋外,路长风是又冷又饿。
但太子的人在这里盯着,他根本不敢对聂澜华做什么,只能被迫站在这里,脸色铁青。
她竟要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女坐下来同她一起吃饭,都不要他进去坐一坐!
这摆明了就是在羞辱他!
盛明渊甚至还派了个乳娘过来亲自照拂小世子,这会儿团团正在乳娘怀里吃的正向,发出一阵吮吸的声音来。
“外面那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本兽觉得,他下一刻就该提着剑进来看你脑袋了!”
吱吱抱着一块儿烤好的羊肉口齿不清地说着。
聂澜华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这等货色,本公主动动手指头也就能弄死罢了。”
“若非要让他感受一番她从前受过的苦楚,本公主能留他到现在?”
聂澜华不屑嗤笑。
一旁的沉香茫然地问:“公主在说什么?”
公主怎地还自言自语了起来?莫不是那痴傻疯癫的病又犯了?
这京中人人都说澜华公主是个傻的,现在看来她这个状态是时好时坏啊。
“没什么,本公主吃饱了,将这些剩下的端出去,让他就在外面吃吧。”
“公主……确定吗?”
沉香有些不确定,那毕竟是驸马,是她的夫婿,且先前她对驸马死缠烂打,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
“不过是本公主豢养的一条狗罢了,这狗不是向来都栓在院子里只能吃主人家的残羹剩饭的吗,怎么还想和主人一起上桌用膳不成?”
聂澜华嗤笑了声,揉了揉自己吃撑了的肚子,不得不说,今日这汤锅和炙羊肉倒是格外合她胃口。
屋外的路长风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一张俊逸的连在风雪中近乎狰狞扭曲。
当沉香将她们吃剩的东西端出去时,路长风忍无可忍扬手就要洒了去。
却听见聂澜华的嗓音漫不经心的传出来。
“驸马可要想好了,若是扬了这汤锅,本公主便立马断了朝霞院的一切吃喝用度。”
路长风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沉香也好言相劝:“驸马还是莫要逆了公主的意,虽说如今中馈都在二夫人手里握着,可这里到底是公主府。”
这是劝谏,也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