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奇迹并没有发生,碗不出所料在地上裂成了数瓣。
只是旁边的人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指尖,一阵瘙痒,她忍不住微微蜷手,有些愣怔。
恍惚间好像有那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走过那皇城百阶,俯瞰那百官叩首,万人朝拜。
待回过神来,她一把抽出手来背到身后。想起刚刚的幻影,忍不住好笑。
做什么白日梦呢,这辈子连汴梁城都没出,还皇宫。
沐漫夭恶狠狠地瞪向男子:“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呢。”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上,她心再次乱了节拍。
真是天道好轮回,想我沐漫夭纵横百花丛多年,也有被人调戏的时候。
她看着地上碎了的碗,忍不住小声抱怨,“都怪你,害得我一天的银子没了。”
她拿起旁边的扫帚收拾残渣与碎片,看似专注地看着地上的垃圾,眼神却忍不住往那人身上瞟。
不行,克制,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两眼又不犯律令。
江流年看着那人可爱的小动作,一阵恍惚。
寻寻觅觅好多年,终于找到你了,小夭。
他温柔浅笑,“姑娘不必偷瞧,我许你正大光明地看。”
沐漫夭心里发甜,不是以前看到美男的愉悦,是一种仿佛已刻入灵魂的欣喜。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可理智还是一遍遍地警告着她,漫夭,挺住挺住。
你和他素未相识,这人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无聊了出来调戏良家妇女,说不定都已经十八房小妾了。
你可不能上当。
他见她没有回答,以为是心疼碗钱,又道,“是小生让姑娘看迷了眼,这碗的钱,小生愿意赔给姑娘,顺便来一碗桂花粥。”
江流年将碎银放在桌子上,看着她灵动地面庞,默默发誓。小夭,即使逆天而行,这一世我也定要护你周全。
沐漫夭将垃圾哗啦啦倒入垃圾篓中,待心跳恢复正常,她一掐腰,强词夺理。
“你可休要胡说,我那是突发性发呆,是家族遗传,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你既然给了,我就收下了。”
说完眼疾手快地拿起碎银,塞到钱袋里,一指棚子,“客官里面请。”
江流年也不恼,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你现在必须跟我去药铺拿药,手指都红了。”
沐漫夭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有点生气这人老是动手动脚,更加确定了这人是纨绔子弟的想法。
她轻皱眉头,“你干嘛,这点小伤没问题,我这还有客人要照看,哪有时间。”
江流年环顾了坐在餐桌上的三两个客人,从袖中拿出一块更大的碎银,递给她,轻描淡写道:“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