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张蓉蓉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成泽的思绪，他便没有再想那些事情。

……

不久之后，北蛮再次进犯，成泽为保万无一失，再次御驾亲征。

临走之前，张蓉蓉不舍的送他离去，“殿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安全的回来。”

成泽握了握她的手，向她安慰的笑道，“好，等我回来。”

说完之后，成泽便领着大军，向着北境而去。

历经了两年半的时间，战事终于胜利，只是，在回归的途中，他们年轻的皇帝，却染上了头疼的毛病。

这天，成泽正在议事，可是脑中却一阵剧痛，疼得脸色都发白了，终于忍不住之后，便眼前一黑，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太医连忙进来为他诊治，却没有察觉出任何问题，“想来陛下是终日太过劳累了。”

成泽没有在意，他也以为是自己太过劳累了，便没有理会。

谁知，当晚，在他睡下之后，他却陷入了梦魇之中。

他好像一直在跟谁说着话，但是画面零散又太过模糊，他不知道集体是谁。

“若是殿下实在不喜，将妾休弃便是……”

“呵！休弃？你应该很求之不得吧？……是现在求之不得？还是一直求之不得……”

“……当然是一直求之不得……”

……

“……这一切结束之后，能放我自由吗……我不想困在皇宫里……”

“……好，你既然不愿，那我放你自由便是。……”

“……能放我自由吗……”

“……好，我放你自由……”

梦境一遍一遍循环着，在睡梦中深深皱着眉头的成泽，口中喃喃着，“不，不行！不可以！”

最后，成泽挣脱梦魇，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是浑身大汗。

不过，即使他醒了过来，梦中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也并未消散。

他一时迷茫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太累了吗？

然而，他算了，他头疼的越来越严重，陷入梦境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太医对此，则没有任何的对策能够解决他这个问题。

他总是能在梦中见到一女子，他一步一步的看着自己如何伤害她，让她失去了一切。

醒来之时，头疼欲裂的同时，那股梦境之中的绝望充斥着他，让他不知所措。

到底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他的梦中？

最后，他心甘情愿的沉入了梦境，只为了，能够看清那个人的脸，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

他离京城越近，头疼得就越严重了，但是脑中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这一次，他梦见了他想要弥补，可是她却狠狠地无视了他，推开了他，用仇恨的目光看他。

她最终死在了他的剑下，她怨毒的诅咒着他，“我甘愿生生世世化为厉鬼，生生世世来索你们的命，让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他骤然惊醒，浑浑噩噩间，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一次，梦境中那个女人声音和样貌，是那样的熟悉，他站起身来，迅速的穿好衣裳向外走去；他直觉，有一个地方他一定要去。

他叫来一位主事的大臣，嘱咐：“归京的队伍照旧沿着路线和时间回京，孤去个地方。”

大臣问：“陛下要去哪里？”

成泽冷冷的看他一眼：“孤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说完，带领着暗卫，骑上马背，绝尘而去。

而他具体要去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被留下的人，只好按照帝王的旨意办事。

成泽最终来到了一座孤坟前，这座坟墓，上面只有林氏之墓几个大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

没错的，当初成泽带走林妍之后，就将她葬在了这里，鬼使神差的将她葬在了他能够找得到的一个地方。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剧烈的疼痛疼得他直冒冷汗，他忍不住喘着粗气，缓缓扶着墓碑蹲了下来。

他曾在梦中见过的场景，在这一刻，开始随着脑中的剧痛，变得无比清晰，前世今生的记忆，伴随着各种悲伤、痛苦、迷茫与渴望一下子向他涌来，杂乱的交织着。

成泽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来，眼神逐渐越来越清明，仔细一看，深邃的眼中，分明带着无尽的悔恨。

这一刻，他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会对她手下留情，他为什么总是会不自觉的渴望靠近她，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即使她要杀他，要伤他，即使最后刀剑相向，他还是无法对她下手。

前世今生，他记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