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摸了一把泪，进屋去了。

“不怕，老姐姐。都第三个了，我每个月上香拜佛都给她求着呢。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那有那么多的痛来压人啊。”

奶奶看着黑乎乎的星空低语道，拉着我走到厨房，热了一碗鸡汤，热了小半碗米饭，颤巍巍地端着朝我走来。

“丫丫，喊妈妈吃点东西。你说她会听的。”

我按照奶奶说的，站在门口对着妈讲了。

“好，丫丫乖啊。妈妈不痛，再等我一会，就能陪你了啊。”

妈妈在屋里头应道。奶奶将饭送了进去，我听到了屋子里妈妈的哭声。

“去厨房里等着吧，你妈没事，知道痛知道哭就没事啊，她还有你们呢。”

奶奶喃喃地说着。

“阿林，去找把剪刀，拿一瓶酒来。”

奶奶看了看门口的路，依旧黑漆漆的。对着哥哥说道。

我看着爷爷将剪刀放到火上烧，随后再倒上酒。

“出来了呢，头在前。快！”

外婆在屋子里大声喊着。

爷爷赶紧拿了剪刀，端了酒，半拖半拉地扶着奶奶往妈妈的房间跑，我抹黑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很快，屋子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好了，孩子，这下好了。胖乎乎的，也就差那么半个月的日子，养得了的。”

外婆安慰着母亲，我听到了母亲的哭声。

舅舅背着老医生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子，可是老医生还是不大愿意进我们家的院门。

“孩子都哭了，生下来就没事。我不进去了。”

他上手来拿自己的药箱，不肯进我家来。

“不来算了。万事求人难，吉人自有天相。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奶奶看着这情景，不客气地说道。那位老医生一听，夺过药箱，立马转身就跑掉了。留下还站在原地喘气的舅舅。

“妹儿，没事吧。”

舅舅走到母亲的房门外，赶紧问道。

“没事，儿子。肉嘟嘟的，一下地就会笑呢。”

外婆在里屋答道。

过了半个小时，奶奶终于允许我和哥哥去见小娃娃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的小人儿，皱巴巴的，头上还沾着些脏脏的东西。有些嫌弃。

妈的脸在昏黄的煤油灯里更加的苍白了，她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着什么，没有理会我和哥哥。

“妈。”

看到妈妈的样子，我委屈地喊了一声。

“过来，丫丫，阿林。”

母亲伸出一双软弱无力的手，躺着搂了搂我们。

“妈，你不要难过了，我会快点长大，照顾你和弟弟妹妹的。”

哥哥闷着头喃喃地对母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