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自出了玲珑阁便心不在焉的，银粟拉了拉玄霄的手，试探性的问道：“他在说我？”

玄霄捏了捏银粟的小手，温柔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的味觉不好恢复。”

“原来是此事，这又何妨。不过是口腹之欲，不碍事。”

银粟倒是不在意，这十几年早就习惯了寡淡无味的食物，师兄与她一同吃过饭也未曾发现。

“这样也好，魔界的饭菜倒也合口了。”

“倒是……如此……”

玄霄知晓银粟是在安慰他，也正是因为银粟贪吃才会掠夺她的味觉。天谴最可怕的地方正是夺人所好……

“玄霄！银粟！”

月下仙人在弑神殿的亭道上远远看见携手过来的二人。

“月下仙人！”

银粟自归来，还未曾和月下仙人说上几句话。

“你的藏书阁老夫打理的可好了，你快去看看！”

月下仙人这些年可是细心呵护着银粟的宝贝书，也偷看了不少魔族秘闻。

“好！那我先去藏书阁看看。”

“我一会过去。”

玄霄回身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魁魇，示意它跟上银粟。

银粟这才想起身后的魁魇，回身见魁魇正趴在老远处，喊了一声，“回去吃饭啦！”

“嗷呜！”

魁魇这才磨磨唧唧的起来，跟着银粟去往藏书阁。

玄霄看着银粟远去，方对月下仙人开口说道：“今日我们去了烛九阴处。”

“那厮可是个能吃人的！”

仙魔大战时，烛九阴冬眠的章尾山被天雷劈了，那红蛇吞了上千的仙兵，月下仙人一想起当日的景象，就觉得毛骨悚然。

“银粟……”

“没有味觉了……”

玄霄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烛九阴说是天谴……”

“不可能！”

月下仙人眉头皱得紧，眼睛转来转去，接着说道：“凡人轮回转世，除非是穷凶极恶之徒，才会受天谴丧五感。且此先天之缺，便是司命也改不得。”

“不可能！不可能！银粟她怎会……她怎会……”

“若是天谴剥夺了她的味觉，那她下一世……”

“不可能的！”

月下仙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个劲的摇头，始终念叨着那句‘不可能’。

“烛九阴从未看错过什么，可有法子？”

玄霄悬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逆天改命亦可。”

“逆天改命？她的命格已经改过一次了……”

月下仙人眼中迷茫，尘事簿上银粟原本天道所成的命格已经消失，如今要逆天改命，又能如何改。

“改过？”

“原本她的命格中无你，自你历劫归来，她在尘事簿上的命格就变了……”

“是我改了她的命格……”

玄霄呼吸一滞，如今这般最初的原因竟是他……

“尘事簿上的凡人命格从未变过，司命也只能改改小的因缘际遇。但银粟命格全变了，我甚至都不知到底她的哪一个命格才是天道所成。”

“逆天改命，你也要知道她的命格是何，银粟她打破了天道轮回的禁制，一个凡人生生陪了你三世，本就是天道难容，可她做到了。我想了几十年她命为何，可是我看不透，想不懂……天道改了她的命格，可是如今又要因她打破轮回禁制而授天谴，我只觉得……”

“不公平。”

月下仙人如今方懂玄霄口中的‘天道不公’，那么多因缘巧合促成他二人的情缘，却又有那么多报应天谴应于二人。若天道不容二人的姻缘，又何苦让他们相遇……

月下仙人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拍了一下玄霄的肩头，激动的说道：“我有法子，她本就是昆仑的修仙派，只要你我助她修成仙身，还怕什么轮回之事！”

玄霄听后却未露喜色，眸中染了红。

“她仙跟尽毁，已无仙缘。”

月线仙人却是怔住，良久才哂笑道：“她六亲缘浅是报应，失去味觉是天谴，断了仙跟是绝路。她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她原本只是……只是上京城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玄霄看着月线仙人红着眼看着空中，不甘的说道：“所以只是神仙的一场历劫，却害她至今。”

“柴道煌，神魔大战要快些了。”

玄霄笑着走上弑神殿，“若是她的命如此，我愿同她一同魂飞魄散，这本就是我的业障。”

“这轮回不入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