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断裂的身子上是一颗拳头大小的蛇头,细小的蛇眼和他对视到了一起。
嘶……
猩红的蛇信从两颗尖锐的牙齿中探出,直奔陈年而来却僵直在了半空,半滴晶莹的毒液滑落到了地面,将老旧的地板腐蚀出了一个小洞。
那毒蛇似乎被什么所限制,见信子离陈年还远,只得不甘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眼中全是阴毒的化作了一个黑乎乎的圆盒。
陈年眯起眼睛仔细的再次打量,墙上还是几十年前那种带着灯绳的开关,哪里有什么要命的毒蛇?
还是幻觉吗?
那么握拳的手中,那残留的东西,又是什么?
站了有几分钟,绳子还是绳子,再也没有什么变化,陈年这才心中压抑的离开。
客厅摆着一组沙发,还有一个大盒子一样的彩电,其他几样家具和白天见到的一样,可是他却不愿在这里多待。
灯绳断开了,他也不想拿着凳子过去接上,就这样亮着吧,还能让心里有些安慰。
走回到了卧室,陈年摸出了一支烟点燃,刚才确实被吓到了,坐在床沿,盯着客厅,抽完了一支烟。
他这才发现卧室的窗户,竟然被几块木板封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眼下他什么也不想做,就想静静地坐会儿。
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陈年皱眉拿了过来,旋即露出了一丝笑容,是老爹打过来的。
“儿子,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在单位还适应吧?十一眼看就要到了,你小子要是没时间回来,我就过去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你喜欢的油渣。”
“老爹,我这儿一切都好着呢,现在好歹也是个公务员,单位同事都挺好,很照顾我这个新人。
十一你就别过来了,等我回去就是了,油渣那玩意肯定是刚炸出来最好吃。
等你给我带过来,就没那香味了。”
“那成,你回来的时候,还是坐火车吧?到时候提前和我说下,我好准备……”
温馨的话语还没说几句,客厅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
陈年眼中全是冷意,却笑着打断了父亲道:
“老爹,隔壁宿舍的同事叫我帮个忙,我先不说了,完了再给你打啊。”
挂掉了电话的同时,客厅的光源也消失不见了,黑暗再次笼罩了五零一。
滋滋、滋滋!
陈年眼中刚好能看见半个大盒子彩电,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全是雪花,伴随着滋啦、滋啦的杂音。
陈年想要再次过去一探究竟,可是心中一下犹豫了,老爹虽然没说几句话,可是那股亲情的感觉却充盈着他的心。
恐惧的感觉逐渐将那股亲情挤走,他,害怕了,害怕自己就这样死了。
双鬓斑白的老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呢!
泪水一下从眼角涌起,脑中全是曾经和家人在一起时的画面。
骑在老爹头上,在动物园哈哈大笑的时候、还没有故去的老妈一边骂着让他写作业,一边在厨房剁肉的样子、老爹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老妈在后面搂着他的腰,而自己在前梁上迎风大叫的样子。
这一幕幕的画面闪现,逼得陈年不由低下了脑袋,任由泪珠洒落在地上。
他不能!
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
彩电上黑白的雪花突然消失了,一个好似静止的画面出现在了上面。
那是一个无助的男人,正双手抱头的坐在一张铺着大红色床单的床上,那男人低着头,正对着一个幽暗的客厅,客厅中有一台彩电,正在播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