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的画面有了些变化，那抱头的男人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女子面孔有些模糊，安静的坐在了男人身边。

眨眼间，那女子起身，并没有看陈年，而是径直走到了客厅在其中的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客厅放着的是很多年前那种一个、一个的沙发，总共有五个，并排摆在了那里。

陈年感到了身边刺骨的冰寒离开，依然没有抬头，他的心很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砰！砰！

砰！砰！砰！

砰！砰！

厨房里传来了剁肉的声音，空荡荡的案板上什么也没有，却有一道道血水顺着案板流了下来。

似乎是觉得肉块已经变成了适用的馅子，剁肉的声音停了下来，一道黑影缓缓地从厨房走了出来，也来到了沙发前坐下。

哐当！

卫生间的门突然大开，一阵黑雾飘了出来，很快就停到了一个沙发面前坐下。

次卧中传来了一串孩童的笑声，似乎那孩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笑声来到了沙发前，这才止住，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觉察到了什么。

电视中的画面再次静止，五个沙发最中间的那个被空了下来，其他的沙发上都有了身影。

它们一起安静的看着电视，就像是寻常的人家一样，只是少了彼此交流的话语。

陈年红着眼睛抬起了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要离开这里，他那年迈的父亲还在等着他回去。

起身，有些木然的将t恤套在了身上，他步履僵直的朝着房门走去。

吧嗒、吧嗒……

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而他的神情也很是木讷，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当他的步伐来到客厅时，沙发上的四个身影同时转头看向了他。

陈年停下了身子，眉头不由的皱起，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情，双手握成了拳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终于，他再次抬起了脚，可是另一只脚却转了方向，朝着沙发。

在它们的注视下，陈年木然的坐在了最中间的沙发上，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似乎有些不适应。

一阵阵的寒气从他的身上升起，常人难以忍受的温度却没有让他动容。

陈年只觉得阵阵的困意袭来，他努力的想睁大眼睛，却架不住眼皮渐渐地合拢。

他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就是母亲病逝前依依不舍的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

“小年啊，妈，对不起你，不能，不能再陪你了……”

“你……”

“你以后，一定，一定要听你爸的话……”

“你们父子俩，脾气，都，都急，你多，多让着他些……”

“小年，小……”

两行清泪从母亲的的眼角滑下，同样从陈年的眼角流出，他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了。

陈年的呼吸逐渐的变弱，逐渐的消失，终于消失不见了。

他的双手很是自然的放了下来，身子也没有那么端正，看起来和谐了很多。

电视上的画面再次陷入了静止，五道身影很是协调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起看着对面的屏幕……

今天不是十五，按理说老齐头的店铺早已经关了，他不是在家惬意的喝着小酒，就是摆弄着心爱的纸人。

可反常的是，眼下已经是深夜了，店铺的大门还开着，灯笼也没挂上去，老齐头心事重重的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心爱的烟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