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石……”

左右两首领的表情，齐刷刷地变得凝重，白马卫队是他们派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杀启雪蕴。

当然，意外杀死了雨花石，他们自然也知情。

“我们实在不知。”左首领矢口反驳。

他自然应该反驳，原本合作就已经很成问题，如果实话实说，就是他们的人杀害了雨花石，那么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合作不成的事情了。

只怕惹急了几个散灵人，他们两个首领，今日就要共赴黄泉。

可是鲁莽的右首领，却偏不信那个邪，耷拉着断臂，怒骂道：“我告诉你们，雨花石就是我们杀的，我们的白马卫队，原本是冲你们来的，雨花石会死，都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你们惹出的祸端，事情又何必变成如此。”

言星恨得牙根痒痒，拔出断剑用力一挥。

刷……

右首领的头盔被一剑斩断，但是剑刃却在距离他的头颅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右首领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是还在嘴硬：“怎么，你不敢杀我？”

言星飞起一脚，踹在了右首领的脸上，将他踹得鼻青脸肿，牙齿断落，满脸的血。

左首领被吓得不轻，但是右首领的鲁莽，已经决定了他们今天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他便心中又恼又怕，怒斥道：“你这匹夫！目光短浅，实在可恨！”

右首领冷笑：“你难道怕了他们几个？我告诉你，我们陈家庄的尊严不容践踏，就是死在他们手里，我也一样要这样说。”

左首领为之一震。

言星蹲在右首领身边：“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倒显得我像个恶人，我且问你，雨花石的死，你们该如何抵罪。

“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出手，这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身后站着的这些人，无不是丈渊家族阶级独裁的受害者，当你们的屠刀悬于他们头顶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们可一点都不正义，即便你们有为了尊严而赴死的决心，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们依旧是恶贯满盈的混蛋！”

左首领哀叹一声：“合作不成，已经没有退路，手下背叛，更是毫无斡旋的余地。散灵人，你们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算是死……”右首领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向言星。

“也绝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赢过我！”

炎子桓飞身上前，用肩膀将右首领顶开，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折断。

痛苦的哀嚎声，震颤着每一个人。

炎子桓桀骜不驯的杀意，从眼中喷薄而出：“不用着急，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黑色火焰不断涌出，慢慢地攀附在右首领的身上，一寸寸地从他的肌肤钻进他的身体，使得他浑身的血液和肌肉都在燃烧。

“啊啊啊啊……”

众目睽睽之下，大火从右首领的体内喷发出来，将他的身体烧成了一堆黑灰。

炎子桓收起火焰，轻蔑一笑：“偷袭，最无能的手段。”

左首领惊骇地看着那画面，右首领在转瞬之间被烧成了焦炭，散落成一堆黑灰。

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想给我一个解释吗？”言星用审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左首领哀求：“言星，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没有权利也没有兵将，对你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能否看在往日的恩义，饶我一命。”

“在丈渊，对我有恩的无非两人，一个是雨花石，一个是陈亥，他们两个人都曾救过我的性命。而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死在了你的手里。”

“你跟我有什么交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饶你一命？”

左首领道：“我们陈庄主是你身后的启雪蕴杀死的，你为何不为陈庄主报仇？说到底，你自己也是饱含私心，你不会对同为散灵人的她动手。”

“把自己包装的多么正义，多么大公无私，其实你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言星，你可敢承认？”

炎子桓突然冲上前，一拳砸在左首领的胸口，一股烈焰喷薄而出，从他的身体里窜出，瞬间便将左首领的身体，打穿了一个大洞。

炎子桓阴鸷一笑：“你搞错了吧，现在杀死你的人不是言星，是我啊。陈亥对我，可没什么恩义，也没什么感情！”

左首领不甘地举起胳膊，被炎子桓猛地挥拳，甩了出去。

躺在地上抽搐的左首领，血如涌泉，没说出来半个字，便咽气而死。

陈家庄其余的士兵，自愿投降，加入到起义军的阵营，自然没有遭到任何的伤害。

起义军的势力瞬间壮大一倍，收编了陈家庄势力的他们，已然成为了丈渊最大的一支部队。

陈家庄的历史，也随着这两个首领的身死，彻底成了过去，淹没在了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

“雨花石，替你报仇了！”

言星收起断剑，面色沉重铁青，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静静伫立着。

枫林晚指挥着大军继续前进，言星仍然站在那里，直到队伍完全地走远。

阮明月默默地守在身边：“言星，你在想些什么？”

“我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没说错，否则我为什么选择为雨花石报仇，而忽视了杀死陈亥的人，是启雪蕴。”

“说到底，我的私心希望保住启雪蕴这个散灵人，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义化身，我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有着个人偏好，有着私心的普通人。”

言星将剑挂在腰间，凌厉肃杀的眼神，竟然慢慢变得柔和：“丈渊可真冷啊，把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全都冻住了，等我发现它的时候，才留意到，那片赤诚早已经变质。”

“我已经不是我了……”

阮明月安慰：“言星，你别这么说，人非圣贤，焉能十全十美？有私心从来不是错误，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私心没错，只要不是罔顾，你依然是那个正义的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