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仁乙！！”宝子见到陆仁乙这么兴奋，不知道哪来的傻劲，也大声吆喝起来。

陈柔美带着宝子坐到耕地小队吃食的大树下，陆仁乙和柳家三父子也纷纷走到大树下。

“这是我家的大厨，从小一起长大的，叫宝子。”陆仁乙愉悦地搭住宝子的肩膀，向众人介绍。

“宝子哥好。”两兄弟看了看宝子，又看了看宝子手上的菜篮。

“对对对，快点吃，不然面要坨了。”宝子打开菜篮，陈柔美拿出碗筷给他们装上，不得不说用凉水泡过的面还有一个好处，不容易黏连。

“今日的葱油面是有宝子掌厨，好吃吗？”陈柔美看见大家吃的狼吞虎咽，其实不用言语也知道好吃，根本用意是告诉大家面是宝子做的。

“好吃。”柳耕耘抬起头回应陈柔美。

“宝子怎么来了？”陆仁乙吃完面，躺在树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宝子聊着。

“来看看你嘛，你在这里过得怎样？”宝子看着晒黑不少的陆仁乙，只是看着便已觉得他现在比往日开朗不少。

“现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倒是少了许多烦思，多了几分通透。”陆仁乙把草帽盖在脸上，渐渐睡了过去。

“让他们睡一会，我们先回去，他们还得下午快日落才回来。”陈柔美收拾好他们的碗筷，慢慢地站起来，提上菜篮离开。

“你呢，你在这里过得怎样？”宝子在路上拿过陈柔美的菜篮提着。

“还挺好的，府里还好吗？”

“还挺好的，好像有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发生了，但是我没有去打听。”宝子回想了一下，“突然有一天，大家都变得挺高兴的。”

“不会是我们走了之后，大家觉得很高兴吧？”陈柔美看到宝子脸色一下子惊慌起来，马上解释道，“肯定不是的，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莫要当真。”

“真的不是你们离开后变成这样，具体我也不知道哪一天，诶，我回去后再问问春桃，她是太夫人的近身，肯定知道些什么。”宝子有点懊恼，他也想不通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太夫人就让做菜得多样一些，清淡一些。

“宝子，宝子？”陈柔美见宝子还在深思中，“你想要做的羊肉，要怎么做呢？”

“老爷在外出的路上给我带回一些新的香料，听闻是经由唐代丝绸之路而来，我尝试了一下，香味十分独特，直接用来蘸食物吃味道便很好，用于腌制肉类再加以烹煮，肉类的香味像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吃了也都赞不绝口，所以这次的羊肉也打算用上这个孜然。”

宝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罐递给陈柔美，陈柔美打开闻了一闻，刺激的味道让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果真事很独特的气味，比辣椒的气味还要重些，我还以为孜然是一种烹煮技法，啊啊啊，啊嚏。”陈柔美连忙把小陶罐的盖子盖上，还给宝子。

“我很期盼这个烤羊的味道，很期盼。”

二月初七春日载阳，微风徐徐醉人心房。

下昼。

陈柔美问宝子，“这羊，你宰还是我宰？”下午大家都在屋里头帮忙装饰，休憩，羊在院子饿了两日，变得不怎么怕人，总想找人给吃的，还会和柳丰收玩玩。

“姐，真的要宰啊？我都给它改好名字了。”柳丰收有点不舍。

“这……，”陈柔美看了看宝子，这可怎么办呢？

“那就，”宝子话还未完。

“不知道有没有排骨那么好吃，姐，你们要宰的时候叫我躲远点，我怕我看了吃着心里不踏实。”柳丰收又闻了闻羊的头，“它实在太臭了，一直拉羊屎蛋，还粘得满身都是。”

“哈，让我来宰吧。”宝子拿着菜刀，站在羊的面前，咽了一口唾沫，他其实只杀过鸡鹅鸭鱼，这么大的，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宝子，你站着干嘛，你向前动手，向前，向前。”陆仁乙知道要杀羊，不忍观看，离得远远的，听到宝子自告奋勇要杀，不嫌事大吆喝着。

“宝子，还是我来吧，这羊看着也就四五十斤，没问题的。”陈柔美拿过宝子手里的刀，从屋里头拿出一张长凳。

把羊抱上长凳，“谁来帮我按一下。”陈柔美想要用绳子绑住羊的脚，但是它在不停地挣扎。

“我来！”柳耕耘二话不说，直接骑坐在羊的身上，按住它的两只后脚。

陈柔美用绳子把羊的前后脚分别绑在四条凳腿上，拔掉了一下羊脖子上的毛，把菜刀换成尖刀。

“诶，大家，稍稍转过头去，免得晚上要做噩梦咯。”陈柔美咬了咬嘴唇，虽然宰过小乳猪，心里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她走在羊头之后，捉住它的耳朵，低下头看了看拔掉毛的位置，对羊犹豫就是对它残忍，一刀下去，直接刺透喉咙。

羊血一滴滴落下，羊受疼，不停蹬腿挣扎，陈柔美闭上眼睛继续用力，直到咩咩声戛然而止。

柳耕耘离她最近，看到她闭着眼皱着眉，连忙接过陈柔美手里的刀，“我来处理后面的，我来。”

“还得再等会，拿个大盆接一下血，血要放干净才不腥。”陈柔美拿回刀，盆子里的羊血从流速滴滴滴哒哒哒，渐渐变成滴……哒……。

待羊不再流血，陈柔美划开喉咙，拔出连接肠道的管子，打上一个结，再慢慢地剖开，把下水全部掏出。

“这羊的毛，不知道能不能像鸡一样，用沸水浸泡褪去，宝子，你知道吗？”陈柔美摸着那一层绵密的羊毛，猪的毛可没这么多。

“这，我根本没想过，大意了。”这羊是陆上丰的牧羊有人赠予的，本还在纠结让宝子做什么菜，这倒好，直接牵着羊坐着车就来了。

“这羊皮还热，我先顺着这脖子的伤口，找个切入位，顺着来分离皮肉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陈柔美用刀划拉着，仔细的慢慢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