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枕在枕尽量保持一个动作不去翻身,怕不心会惊动了她。无奈咳嗽忍不住,只好背过身去,将声音掩在手心里。
云畔还如往常一样,将温热的身子贴去,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温暖他。
他回了回头,“对不住,我又吵醒你了。”
云畔说没有,“我也睡不着呢。”
“还是因为傍晚我同你说的话?”他尽量装出轻快的语气,“你果真往心里去了?”
她不说话,沉默了良久才道:“公爷,楚国公可是要调回京了?”
他哦了声,“你都知道了?”
“铺子里往来的贵『妇』多了,说起这两日楚国公夫人置办簇新的衣裳褥,我就想着,可能是楚国公要回来了。”
三位国公齐聚在京,么争斗便会日渐浮出水,禁中养蛊一样的算盘开始实践,让他们三方争斗,最后个胜出的也不足为惧,毕竟拿捏一个,比拿捏三个容易多了。
“公爷,若是他回来,会对你不利么?”云畔心思婉转,想了许多,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手,轻声问,“年你在军中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所为?是他么?”
他习惯将手臂押在褥,就算再冷的时节也是蓄势待发的模样,不免弄得肩背受寒。云畔『摸』见他指尖微凉,把他的臂膀带进窝里来,支起身替他拥起背后的褥,两个人紧紧包裹着,在黑暗中眈眈对望。
好半晌他才嗯了声,“楚国公这人生『性』多疑,脾气也乖张,有一次战马受惊摔落下马背,一直怀疑是有人存心暗害他。或许最后查着查着,怀疑到了我头,所以趁我视察息州军时,命人放了冷箭。阵子全军正『操』练,放箭的生兵一口咬定『射』偏了,但背后追查下来,发现他早年在德军呆过,和李禹简未必没有交集。”
“这件事没有继续深挖下去么?”
他说没有,“点到即止,心中有数便够了,倘或继续追究,仇怨就放到了明。这个时局下,不忍则『乱』大谋,况且没有真凭实据,只好暂且按捺。”
她听后唏嘘不,“祖母和母亲知道么?”
“我没有让她们知道。”他说,“场还要应酬,万一心里有了芥蒂,一不留神显『露』出来,倒让人有了防备。”
没有告诉家里辈,只告诉她,原是对她的信任。云畔觉得自好像一点点能够走进他心里了,或夫妻之间处,就是靠着这样慢慢地渗透,慢慢变得密不可分。
窝里的手终于暖和起来,云畔叮嘱他:“总搁在外头,背受了寒,咳疾发作起来更厉害。家里不像军中,么多的护院夜巡,你可以放心的。”说完又突发奇想,“我你做个大『毛』的坎肩吧,夜里穿着睡。”
他听了觉得扭,“多难受!”
“难受也比受凉好呀。”她一本正说,“多穿两日,习惯了就好了。”
他说不,“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呢,胳膊还能在外……”
可是没等她说完,他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低头绵绵吻她的唇,“……这样的时候,不方便。”
这男人,总是前后转变惊人。先前不是看着病怏怏的么,不时还咳嗽,但做他所谓的“喜欢的事”时,却又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