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祂…
癫傩…
徐小受缓了一阵,才接上了不知是十万年,还是这位口中十个纪元前的自己的记忆。
“当时…”
眯眼思索一阵,他忆起和这位一道的,该还有一个名祖、时祖。
于是徐小受环顾河对岸黑色世界,他轻易将自身之意放诸整个世界,很快将几乎整片大陆、海洋,都尽收眼底。
没有任何生灵,也无时祖、名祖,只有傩!
天地之间,只剩下傩!
那么问题便来了…徐小受于是盯上了癫傩手中的烤羊腿,如果万物生灵尽灭,这玩意儿又是从何处搞来的?
“唔…”
徐小受尝试张口。
许是太久不曾说过话了,他竟第一时间无法发出人言,很快他凭借意识也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癫傩所处的世界,跟河对岸的自己,根本不在同一个位面。
也就是说。
不论自己开口说话,还是意识传音,癫傩都不可能听得到、感受得到。
徐小受吞咽着唾沫,滋润着自己的喉咙,一边静静等待对面画面的“进行”。
他已知晓这类似一段“留影”,真实的傩祖,也许还在,也许早已不复。
“但若是早前留下的一段影象,如何能精准锁定,是在十个纪元之后,我转过了身,看到了祂?”
这问题,以前徐小受或许没有答案,而今略一思索,便有结果。
意的触碰,能带来感应。
时间并非过去、现在、未来,单线进行。
时间可以并行,自己看到祂的同时,某个时空中的癫傩,定有感应。
祂的道过于自我,祂的意必然强大。
祂能计算出时间,将想说的话留下来,投给另一时空的自己。
而自己,目前尚且做不到如此。
甚至,本来自己也该很难见到这段画面,却因为这么多年过去,将“意”锤炼出来了。
“我的意道盘,如今该到了何等境界?”
徐小受想起来自己有一个被动系统,修道感悟可以量化。
即便这无数年来,他没用被动值去莽意道盘,也笃定自己在意之大道上,定然大有长进。
毕竟,进入这第三扇门后世界前的自己。
仅凭意,绝对越渡不了这浩瀚的时间长河,继而看到傩祖留下的这段影像。
“后来者,亦或者我的前辈…”
时间长河对岸,篝火旁的傩祖总算抬起了头,望了过来。
祂所视虚无,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却似又极其笃定在祂开口的这个瞬间,遥遥处未知之地,至少会有一个听众。
祂十分平静的展开自述,万人重叠之声,居然能听出来一种孤独:
“名祖沉沦了。”
“时祖沉沦了。”
“本座两位至交,在灭法道劫之下,相继沉沦…换言之,也即陨落,也即死了。”
平地一声雷。
傩祖张口的头几句话,便让人感到惊悚。
徐小受眉头微蹙,心绪却难再有波动,继续往下听:
“死去者,不得复生。”
“归来者,非是旧人。”
“徘徊于时间长河之上,陆续之间,本座亦找到了十余同道,无一例外,相继沉沦。”
一顿,祂低下头,桀桀低笑:
“大劫啊!大劫!”
“末法大劫,亦磨灭了本座一身妖力…
祂笑声惨淡,带有凄苦,带着悲凉:“但果然,连大劫也杀不死我…”
徐小受终于动容。
这癫傩,究竟得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