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都已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
1924年春,上海。
三只货船把一艘小渔船给包围了,并且登上小渔船,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
等渔船上的人都被控制住了,一位穿着讲究西服的男人才在手下的指引下进入了渔船船舱。
船舱内乱糟糟的,十来个人被反扣住了手臂,跪在地上。船内的东西摔了一地,连男人下脚的路都是临时扫出来的。
男人低眸看了眼被捆绑跪在地上的头目,冷冷的说道:“偷家伙都偷到我头上了,也是个不怕死的。”
头目呸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如今是个什么世道,还管你是谁?偷了就偷了,被你抓到是我气运不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你可看清楚了,这位爷可是贺先生,贺东阳先生的独子。”手下用脚踹在头目的腹部,恶狠狠的说。
头目吃痛,猛地看向男人,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东西,过了几秒,颤抖着问:“你是贺丛楚?华鹰商贸的贺丛楚?”
手下又是一脚踹去:“贺先生的名讳可是你叫的?”
贺丛楚蹲下身,手下一把将头目扯过来,使他必须看着贺丛楚,贺丛楚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东西哪里去了?”
头目目光躲闪,咽了口唾沫:“贺,贺先生,东西早就被典当了,换了个女人回来。”
刚好有人来同贺丛楚说:“先生,有位姑娘在船舱里的粮缸里塞着呢,堵了嘴绑了手脚,人都快上不来气了。”
贺丛楚站起来,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把人带过来。——阿诚,你也不知道给我安排张椅子。”
手下连说自己失职,在屋里寻了张干净椅子让贺丛楚坐下。
很快就把人带上来了,是一个年轻女人,褐色的麻衣布衫,扎着两麻花辫,瞧模样不像是上海本地的——现在上海那还有姑娘扎麻花辫。
女人松了绑,得了大喘气的机会,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不过刚刚的动静她都听的很清楚,仿佛用尽了力气,才跪在地上给贺丛楚磕了一个软绵绵的头,声音沙哑:“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贺丛楚倒也没仔细瞧她模样,只是问道:“你可知他们典当的地方在哪里?”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我,我是被卖过来的,不知道你说的。”
贺丛楚东西没找着,火气冒了上来,两三步冲上前揪着那头目的衣领斥骂道:“那玉佩到底哪里去了,你给我好好想想,不然千刀万剐,叫你生死不能。”
头目直接被吓尿了,哭喊道:“贺先生,我是真不记得了,大概是宝瑞典当行,喔,不不不,是,是天行典当行……”
“蠢东西!”
贺丛楚的怒气在场的人都不敢承受也承受不起。
贺丛楚松了手,那小头目跌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发抖,他揉了揉眉心,一脸的不耐烦:“阿诚,料理干净。回公馆。”
刚走出没两步,贺丛楚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人扯住。
贺丛楚恰好站在电灯底下,浑身都是暖黄色的光,连发丝都带着光辉。
在女人看来,贺丛楚高大的身影像是救世主,能够带她逃离这里。
她没读过什么书,不太清楚刚刚贺丛楚所说的料理干净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如果不抓住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可能会死在这里。
“先生,求你,救救我,带我走吧。”
“我母亲早逝,父亲好赌,将我以三块大洋卖个人牙子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看到太阳,还求先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