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月光着身子出浴池,老嬷嬷适时拿出披凌遮住她动人身姿。
老嬷嬷微微掀开她半侧黄凌,想帮她擦润膏。
她抬手拒绝。
“老嬷嬷,我要穿衣服。能带我去见江夙吗?”
“老奴会领你去。”
老嬷嬷镇定的脸色少有的失态,想必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那么多伤痕。
是个可敬的女子。
南阳月进入古朴寝殿,清香扑鼻。
江夙一本正经的坐在矮桌前,执笔阅奏则。
他换了玄黄色金丝绒袍,墨发不束,随意散着。
看到她也只是一瞥。
南阳月不记得那日发生过什么,只记得自己进了一片满是花香的林子,然后就很渴很热。
人神志不清了,她就记得喝了许多甘甜的水。
然后醒来就被关在小黑屋。
她本想跟江夙商讨正事,转眼问出心里的怪异:“你把我关小黑屋做什么?还有于将军呢?”
江夙依稀感到唇上那道印在发痒,没什么好气的嘲讽她:“作为我凰国妃子,我想关你就关你。”
“还有,”他抹上奇诡绚烂的笑,“你昏迷的三天,你母皇将你联姻过来了。至于那什么将军,我已经遣送她回女尊了。”
所以南阳月,在凰国的你,没有依靠、没有权利、没有背景。
一如当年的我。我要你尝尝我受过的滋味。
然而,她只是意外的挑眉,默不作声。
就像是早有预料。
江夙当然不满意她的反应,手中的狼毫朝她扔去。
薄纱黄珠裙沾上乌黑的墨汁。
她蹙眉,不解望他。
江夙指尖朝门口,气急败坏地让她滚去偏寝睡。
寄人篱下的她并未说些讽刺的话,跨过地上的狼毫朝外走去。
挺直的脊梁看不出一丝一毫悲伤的气息。
太平静了。
江夙接到女尊国的联姻书时,想过这是不是南阳月的诡计。
想通过联姻,暗中联络女尊国,摸清凰国底细,从而一举统一五国。
实际却不是,南阳月为国征战三年。
女尊君王开始奢靡度日,沉迷男色,一如南阳月往日做派。
中年正壮,又得二王女,心中不免对开始洗心革面的大女儿警惕起来,怕她夺皇位。
联姻书上还写着,愿以滕国作为交换,换南阳月终生永困凰国。
这条件非常诱人,何况他与南阳月还有私仇。
江夙肯定答应。
滕国早被掏空所有,但地还在,地在意味着有生的希望。
南阳月安静地平躺睡,黑暗中,她忽地笑出声。
她不是没有查觉,在她向女皇请旨来凰国时,她看到自己年仅两岁的皇妹,女皇看到她来,下意识的护着皇妹,浑浊的眼有畏惧,不过转瞬即逝。
只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联姻的方式。
她又为什么伤心呢?大概是她融入这个世界,她忘记自己不属于这里。
战场的豪情挥洒,统一五国的志气凌云。
没想到,输在自己人身上。
她沉稳住心神,识海里忽然多出两颗宝石:红、橙。
现在总共有:红、橙、蓝。
她惊讶的看那三颗散发光芒的宝石。
是什么时候跟江夙有亲密接触的。
不会是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江夙才把她关进小黑屋吧?!
对了,今天见江夙,他嘴唇有块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