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真的开始愁了。
陆雅拿袖子挡着脸,惆怅得真情实感。
“怎么?”路宜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陆雅的神色,实在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路公子。“陆雅抬起头,忽然问道:“你觉得豫王殿下,与那……未来的豫王妃看起来如何?”
路宜年觉得此话不能轻易回答。
于是他想了想,只道:“我看着自然是好的。”
陆雅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路宜年便问道:“姑娘这是干什么?看到豫王与王妃感情甚笃,姑娘倒是一脸的不高兴。”
这人的语气分明就是认得她的样子,却又没有点名了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雅拿袖子盖住脸,不说话了。
她感叹道:“你不会懂的。”
路宜年也没想出来什么话说,只好安静地坐在一边。
湖中大小船只林立。
踏上画舫的一瞬问,仿佛是一上午的忐忑都在这一瞬问安定,那点迫不及待压在胸口,宛如眼光一样族拥上来。
但是目光四及,船上并没有人。
瞬间齐渊便轻敛了眉眼,眼里的笑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转向旁边问道:“殿下呢?”
这时候便从一边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上跳出来一个人,一跃而上了船,随后道:“殿下刚才,乘着小舟往豫王殿下那边去了。”
陆雅好像常年看豫王殿下都是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
齐渊顿时眼睛一弯,带起了一点笑意:“她去做什么呢?”
“看豫王和林小姐作画……”
“然后呢?”
“殿下觉得他们二人当真是没有意思。”
齐渊便挥挥手:“行了,去吧。”
黑衣人转身,足尖一点便跃了回去,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一边的蓬船之中。
齐渊掀起门帘,矮下身走进面舫之中。那束花被零散地拆开了放在桌上,齐渊走过去一看,那一束精心打理过的花枝现在已经秃了好几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爪子把花都掐了去。
桌上还散着不少花瓣,齐渊心道既然这花既然都上了船了,想来就是公主殿下上来之前也是接了的。
可没有人敢掐她的花,齐渊心道。
那就是她自己干的。
可真是不怜香惜玉。
齐渊略微一笑,随意将自己安顿在椅子上,便将花束放在一边。
京城微湖湖边有一深入湖面的小洲,早年前这便是个破落的小客栈,因为是进京路上必经的路之一,常年便住这些进京赶考的考生。
后来这客栈里一连出了三个探花郎,这家客栈一时名声大噪,第二年便修起来一栋新酒楼,就被大家称为探花楼。
久而久之,楼下的小洲也就成了探花洲。
小洲之上,如今便也是高高地垒起来一栋小楼,临窗设了好些雅间,供文人墨客饮酒品茶。
今日在楼上最好的雅间里,无人焚香抚琴,只有一群参差不齐的年轻公子哥儿聚在一起喝酒撒欢。
里面的几个人摇骰子摇得正欢,官服一脱瞬间也就没了个正形,吵吵嚷嚷得不成样子,吴青山在旁边观战了片刻,便寻到了窗前去。
窗前便只有江汀一个人坐着,他就连差也不喝,就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
窗外是人,屋里也是人,反倒是这夹缝里小小的一片还要安静些。
“怎么?”
吴青山两步走过去,哥俩好地搭着江汀的肩膀:“这窗外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看?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汀偏过头,却道:“不是屋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吴青山拍拍江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