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要回去，电话又打进来。

是个陌生号。

“喂？”顾晚接通，“哪位。”

“在哪？”电话里响起低沉的男声。

顾晚看了一眼手机，又放在耳边，“哪位？”

她不是没听出来，她是想确认。

因为这个时间，她不应该接到这个人的电话。

“十分钟之内不出现，后果自负。”

对方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时间，宫严恒应该跟林婄共享牛排，谈牛排谈红酒谈人生大事，找自己干嘛？

威尔斯餐厅在城东的商业区，人民医院在城南，这个时间虽然不是交通高峰期，但也不可能十分钟内赶到。

顾晚返回的时候，酱香鱼刚上桌。

鱼盘下有酒精炉加热，臻芸提醒江寒别烫到，一抬头看到她，“怎么了？”

江寒也转头‘看’她。

“顾叔找你？”臻芸见她脸色不好，立刻担忧起来，“顾瑶找你麻烦，还是王美娟回来了？”

“不是。”顾晚难以启齿。

一次两次，请江寒吃饭都放鸽子，她还怎么开口跟人家要凉茶配方。

“到底怎么了？”臻芸急了，“是因为换病房的事吗？我都跟顾叔解释了，要不我去找找主任，看不能给他调到别的病房去？主要是最近病人多……”

“不是这件事。”顾晚拍拍臻芸的手臂。

“那到底什么事啊。”

顾晚抿了抿唇，看向江寒。

江寒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注视，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去吧，臻芸能等七年，我也能，再长也行。”

“真对不起。”顾晚实在过意不去，“要不，我过去看看，处理好就赶回来。”

臻芸用口型问她是宫严恒吗，顾晚点点头。

臻芸知道顾晚名义上是宫严恒的妻子，但实际上就是长期保姆。想比顾家对顾晚的态度，有些事顾晚只能仰仗宫严恒，不能得罪。

“那你去吧，我帮你照顾江主任。”臻芸握住顾晚的手，用力捏了捏。

“你不是要接班？”

“我们可以把菜带回去吃，反正你别管了，忙你的去。”臻芸把她的包塞给她。

“去吧。”江寒自嘲道，“我又跑不了，答应你的，肯定给你。”

江寒越是这么说，顾晚越过意不去，但宫严恒那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她又不能置之不理。

再三犹豫后，她塞给臻芸三百块钱，让她结账。

“不够的话，你垫上。”

其实一套酱香鱼98，绰绰有余，但对臻芸跟曾经的她来说，不是个小钱。

火急火燎的赶到威尔斯，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

顾晚直奔二楼，远远看到宫严恒独自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手机。

她先去到吧台，小声询问，“那个礼物送出去了吗？”

服务员：“没有。”

“那边的女客人没来？”顾晚惊讶道。

服务员看向顾晚的身后，“……没有。”

顾晚回头，倏地靠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