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林心里盘算半日,如今只有去找元齐比较合适但是,那日在芳菲阁,他否认和明月相熟,如今却如何开口呢
元齐自从回京后,就和母亲住回了王府王府就在南街,浩浩荡荡占了半条街
沈彦林走到府外,却见府门外冷冷清清叩了门,半天才有个老仆来开了角门沈彦林说明来意,老仆自去回禀
又等了半日,元牧从角门里出来,带了沈彦林往王府里走
元牧见了沈彦林,鼻孔朝天,两眼翻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沈彦林真是不知道何时何地得罪他了,也就不说话,省得热脸贴上冷屁股
王府里同样安静得很,从大门口一路往后,穿过几进厅堂,绕过了几道连廊,前头的元牧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白了沈彦林一眼,说道,自己进去吧说完一转身走没影了
沈彦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来可能元牧就是这臭脾气也就不再计较这一路行来,王府内却未见几个人,偶尔见着几个奴仆婢女也悄无声息府内也无过多的装饰和陈设,样样都是简单朴实,全然没有想象中王府应有的气派
进到屋子,里面也朴实的一塌糊涂,真是“干干净净”的一间书房
沈彦林四面转了一下——实在也是没什么好转的——就在窗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目光所致,书桌上放着一根木头簪子,下面压着几张纸,看样子纸上似乎还画着什么正要趁没人去偷偷的瞧两眼,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而来
得到通报的时候,元齐正在后院翻那堆从葫芦巷搬回来的破烂这几日他孜孜不倦,在一堆垃圾中挑挑拣拣,搞得后院乌烟瘴气元牧被抓着一起翻破烂,也不知道世子要从这一堆破烂里翻出什么花来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门房老仆来报,有个自称叫沈彦林的求见世子爷,元牧是又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那一位一来,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翻这堆垃圾了;生气的是,那位主在外边勾引世子也就算了,如今还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来真是不要脸
元齐见自己一身臭哄哄的衣衫,赶紧打发元牧去前头迎客,自己赶忙回到房间洗漱打扮一番可不能叫人家知道,自己把他家拆下来的一堆东西搬回了王府,不但搬回来了,还一连几日对着那堆东西东挑西拣
一番洗漱后,世子飘飘然的进了书房,见沈彦林正打量着自己书桌上那堆画儿几步上前哗啦一下抽出那几幅画,对着沈彦林一笔划,说道:“沈兄,你看我这画如何”
沈彦林扭头一看,我的妈呀,纸上那人桃花眼、眼角一颗隐隐的红色泪痣,不正是自己嘛
世子又抽出底下一幅画,同样对着沈彦林比划,发出啧啧的声音,“不看脸,光看身型和神态,沈兄和江流真的是十分神似”
又来了!真是没完没了
沈彦林在心里和自己说道,我是沈彦林,我是沈彦林,千万不要被老狐狸绕进去
“不知世子这几日有没有去芳菲阁啊”沈彦林小心地问道
元齐下意识地一摸两只衣袖,老子忙死了,哪里还有心思逛青楼啊笑道:“哦~沈兄是想姑娘了,今日特来相邀的嘛”
沈彦林对着那对似笑非笑的含情目,真的是很想扁他啊“沈兄不知道芳菲阁出事了么”
元齐依旧盯着沈彦林,“芳菲阁出事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相好的在那里!”
沈彦林见老狐狸怎么都不上钩,只得道:“明月姑娘被人掳走了”
“哦”
“……”沈彦林一歪头,啥意思无动于衷啊!
“…… ”元齐一歪头,怎么个意思明月姑娘被掳走了,我应该要很担心么
“世子不想知道被谁掳走了嘛”
“不想!”
“世子不想救她没嘛”非要我求你嘛
“不想!”老子为什么要救她
“听说一起被掳走的还有一个男子!”要是那真是太子殿下,你总归是要急一急了吧!
“这么香艳!”元齐已经脑补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男人都一个德行啊!
元齐知沈彦林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今日是为了明月而来可这小子绕来绕去就是不开口承认自己和那明月相熟,顺便求求自己帮他找人此时见沈彦林不再说话,知道自己逗得可能有点过分了,遂正色道:
“沈兄是想我帮你打听一下消息么”
“不用!”老子没了你还不行了嘛元齐,真是给你脸了“我本就与她不熟,此次前来也就随便和世子聊聊八卦”
“这风流逸事也聊完了,在下告辞!”沈彦林起身拱手,转身出了书房
元齐在后头不觉好笑,这沈小狐狸明明是来求自己办事的,面皮却是这般薄真是不禁逗啊!
“哎,沈兄别走嘛”元齐追出书房,一把拉住沈彦林的手臂,只觉入手柔软,“带你去个地方”不等沈彦林回答,扯着他的手臂就往府外走
沈彦林那手臂本就在枫山被顾一帆划了一剑,此刻被元齐不知轻重地一捏又使劲地扯,真是痛得眼冒金星,吐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了那一声吃痛的呼声被死死地压在了喉咙底好在冬日穿的衣服够厚,血迹应该不会渗出到外衣
沈彦林不好意思似地挣脱出来,一拱手说道:“在下自己走”
元齐松开手,手心的温热瞬间消失不见心中怅然若失道,“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