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昙穗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白新容安稳熟睡的面容,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虽说白新容进宫之事是李昙穗一力促成,但终究也是白新容自己动了心思,按理说她早就做好了被赵衍宠幸的准备,如今这番模样倒让李昙穗意外。
不过,按照赵衍的喜好,怕是今晚会宣召白新容侍寝,就算躲了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
李昙穗抬手,拂过白新容的发丝,略过她白皙细嫩的侧脸,心中的担忧与时俱增。
不出李昙穗所料,晚膳后赵衍的口谕就下来了,宣召白新容入延华宫侍寝。
白新容放下刚要入口的糕点,愣愣地看向李昙穗,眼中满是不愿和恐惧。
“你是陛下的贵妃,这是你该做的,也是陛下的恩赐。”李昙穗目光平淡,像是在闲话家常。
闻言,白新容深深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酉时刚到,一顶金玉鸾轿就停在了灵泽宫的宫门前,看着白新容依依不舍上轿的样子,李昙穗心中泛起阵阵波澜,有想要上前阻拦的冲动。
但伦理和宫规按压住她的步子,目送着鸾轿远去,李昙穗只觉心口酸涩,久久不能平复。
天色暗了下来,李昙穗正拿起话本子在灯下看着,就见若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娘娘,延华宫走水了!”若梨话音刚落,宫门外奔走的脚步声和车轮滚动声就渐渐多了起来。
一声声“走水了”划破平静的夜色,刺入宫里每个人的耳中。混杂在空气中的隐隐焦燥气味,让李昙穗慌乱起来。
“陛下和白贵妃如何?”李昙穗陡然起身,抓着若梨的胳膊问道。
“如今还没消息,娘娘还是先去看看吧!”
李昙穗披上外裳,安排人传唤太医先去延华宫候着,自己则带着若梨先一步往着火的方向赶去。
越走近延华宫,炎热的气息就越是浓烈,远处看去火光一片,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见李昙穗来了,围观的宫人们四散开来,让出了一条路。
李昙穗放眼看去,见到赵衍和白新容完好无损地站在殿外的空地上,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陛下与白贵妃无事吧?”李昙穗上前问询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水。”
白新容见李昙穗前来,颤抖着扑进她的怀里,泪水像珍珠似的颗颗落下。
安抚好怀里的白新容,李昙穗向着赵衍看去,赵衍面色不愉,鬓发散乱,薄唇抿成一线,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无事。”赵衍淡淡回应,复而将目光转向有所收敛的火势。
“是我不小心碰倒了酒壶,又引燃了烛火,如果不是陛下救我,我……”白新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我不是有心的,都怪我太冒失……”
“无妨,意外而已,”赵衍见着白新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是不忍苛责,“皇后,带白贵妃回宫歇息吧。”
“是。”
李昙穗带着白新容回了灵泽宫,一路上白新容颤抖不已,像是被火势吓得狠了。
“寒酥。”李昙穗看向紧紧搂住自己手臂的白新容,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怎么了?”
李昙穗看着白新容犹带泪痕的双眼,垂下眼眸,从容开口道:“无事,意外而已,我只是替你可惜。”
白新容还是那副受惊害怕的样子,扯起唇角勉强笑笑:“也许还有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