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的味道不好闻，药奴的血更是苦涩腥臭，顾瑾昏睡着紧咬牙关，眉头皱得死紧。

“听话，张嘴喝了。”元灼不急不缓地哄着，半晌，见他迟迟不愿意喝，便用上了力。

“唔不……”血一入喉，顾瑾闭着眼，却挣扎起来，好在元灼手快，掐住了他的下颌。

“乖，忍一忍。”

片刻，伴随着琉璃碗摔掷于地上破碎的声音，元灼彻底失了力，侧身倒在了床榻边。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元冉高声，“来人，送太女去药池。”

殿门外的宫人鱼贯而入，大宫侍快步凑近，瞧见榻上的情形脸色突变，快速吩咐宫人将元灼扶起来，送到药池去。

这时候没人想着要向元冉行礼，她却是没怒，目送浑身是血的元灼被带走，转身朝榻边走过去，毫无征兆地发难。

“王爷！”方才踏出殿门，后又快速返回来的大宫侍，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此情此景。

元冉站在榻边，一只手负在身后把玩着一串佛珠，一只手却握着昏迷的顾瑾的脖颈。

“你说……”元冉没回头，手用力收紧，看着脸色逐渐发青呼吸不过来的顾瑾，笑道:“本王现在杀了他会怎么样？”

大宫侍心底发寒，“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悯王殿下，小殿下体弱，殿下饶命啊。”

悯王殿下……悯王……

仿佛是被触及到逆鳞，元冉神情顿时不耐，手更用力。

大宫侍魂飞胆颤，不等他再次出声，却见元冉松了手，像是见鬼似的，眼瞪得及大。

大宫侍一愣，忙抬起头。

“哇——”

原本重伤昏迷的人，忽然间睁开眼，还起身狂吐起来，污秽点点，还夹着鲜红的血。

“你……”元冉大震。

元灼的血是能治伤，但也没这么快，她虽不想掐死他，但也用了力，怎就给掐醒了？

突然，顾瑾又晕了。

“小殿下！”大宫侍颤声，担心元冉又发作，忙尖着嗓子大喊来人，声大得似个铜锣。

很快进来十数个宫人，回过神来的元冉眯了眯眼，不悦地看了眼大宫侍，甩袖走了。

既然元灼的血还能用，就说明她的毒虫还没解，国师的猜测错了，废人仍然是废人。

“走了。”

“是，摄政王已经离开了东宫，暗哨也一同离去了。”

“白术白泽何在？”

“回殿下，白泽白术受了鞭刑，给安置在了后殿里。”

“嗯……今日元冉是何时来的？那死士可查出来了？”

“禀殿下，今日午时，摄政王入东宫，说是想看半月，宫人得您的令，没有阻止，引她到兰庭，也就在同一时间，那死士就从暗处射出了箭。”

“那死士目的达到，不等影卫去抓就显了身形，我等来不及出手，半月就扑了去。”

“半月将人咬死吃了，小殿下中箭跌落水中后，摄政王似乎有所预料，立刻就下令，将白泽白术二人拿下鞭打。”

“今日之事，必然是出自摄政王和国师的手，她们目的已然达到，应不会怀疑了。”

殿内灯火通明，星点烛火倒映在元灼眸中，闪烁晦暗。

跪在药池边的黑衣影卫抬头看了看她，踌躇着道:“今日之事，小殿下可是受罪了。”

元灼:“……”

顾瑾是千机殿的小公子，自幼就被亲族捧在手心里，从小到大，从未真的吃过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