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一言不发的看着段言奕,脸上平静的可怕,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
其实她现在更想做的是仰头大笑一下,才刚刚想着摆脱过去重新开始,现实果然会在人得意的时候当头一棒,又快又狠根本猝不及防。
明明连世界都换了,老天爷就不能干脆点再换个剧本吗?
还是说她沈曦不管几辈子都必须跟钱杠上是不是?
沈鸣在y国欠218万,陆之江在华宁镇欠2180万,这个数字就好像刻意来嘲笑她一样。
什么再也不见过去?
它时时刻刻都在,分分秒秒都在重演。
沈曦会有新生吗
大概是没有的吧。
若是能得老天一点的怜惜,她现在又何苦待在这里。
沈曦低头,肩膀剧烈抖动起来。
段言奕眉头微蹙,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沈曦握住他的手腕用力甩开,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然而那眼里翻涌的是绝望又不甘就此认输的倔强。
她用力走下的每一步都认认真真,脚踏实地。
难道真的是命运不可逆?
沈曦不服。
在流放区的时候那里的老人总说及时行乐,生死由天。
沈曦放弃过吗?
她没有。
这条命确实低贱又不值钱,可她从来没有把命交给天去做主。
这是她的东西,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管来几次都一样。
段言奕看着被甩开的手,指尖不自觉的抽搐两下。
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从心底升起且来势汹汹,迫使他有片刻的怔愣,而后垂下手重新塞回口袋里捏紧了五指。
抬眸对上沈曦的视线,脸上是一贯的艳丽:“曦曦好凶。”话语间好像带了点委屈。
“三爷。”
“我在呢。”
“既然人都已经带来了,也就不用再兜圈子了。”
“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吗?”
沈曦望着他,觉得有点好笑:“知道了又怎么样?三爷会大发慈悲放过我吗?”
局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只等一个结果,还有什么可问的?
左右不过是要一个沈曦。
她定定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怜悯,原先觉得段言奕即使身居高位,在某些领域有权有势,但他都不快乐。
沈曦陪他喝了两年,大部分时间段言奕的话少的可怜,只有偶尔心情愉悦的时候撩拨她几句,日子久了也能品出点弯弯道道来。
人活着大多都是身不由己,以前她觉得段言奕也是一样,所以愿意分得一两分耐心给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这里的男人跟流放区的不一样,他们总是自信又自大,把女人当做附属品,人前炫耀的精美商品、展示自己实力的财富筹码。
没想到他居然也落在这种烂俗里面,沈曦不掩失望。
段言奕一直看着她,现在居然是有些读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
“沈曦!”
“三爷有什么吩咐?”沈曦淡淡,再无往日熟稔。
段言奕心脏骤紧,指甲刮擦着食指,居然破天荒的想要为自己解释一句:“我只是碰巧撞见而已。”
沈曦无所谓的撇了下嘴:“三爷心善。”
“你特么别阴阳我。”
“沈曦不敢。”
段言奕紧紧抿着唇,一贯端方的表情再难维持:“罗衡!”
“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