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镇位南方,冬季湿冷,最是阴雨多。
原本就阴沉沉的天在凌晨的时候突然飘起了雨夹雪,温度骤然又下降了好几度。
破旧的小屋位置本身就低,一阵阵的冷气从各种缝隙袭来,冻得沈曦手脚冰凉。
最后实在熬不住只得爬起来摸了件老棉袄穿上,加了双厚的袜子在脚上,再团上被子贴着小太阳干熬。
睡是不可能再睡着了。
这冷气都不是单纯的冷,是丝丝缕缕往骨头缝缝里钻,无孔不入,头皮都是凉的。
沈曦包住头,这鬼地方一天都不能再待了!
第二天时针一到六点,她就去敲陆离的房门
“怎么了?”少年显然也是埋头睡觉,一头软毛杂乱无章的四散着,打着哈欠根本没睡醒。
“换衣服,出门!”
陆离揉揉眼睛:“做什么去?”
“搬家!今天!必须!”沈曦熬的一晚上,比她在摇曳干两个通宵还累。
“这大清早的上哪儿找?”
“请你吃早饭!”
“好吧,等我一下,换衣服。”
沈曦早就已经全副武装,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包着,只有一双眼睛露外面。
“这么冷?”陆离看了看自己棉毛衫,毛线衫,外套,一共就三件。
沈曦穿的多动作僵硬,点头的动作也做不了,只能闷声回答:“冷!”
“我好了,我们走吧。”陆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戴上帽子。
包的跟粽子似的沈曦这才离开小太阳。
陆离伸手摸了摸门背后:“家里的雨伞呢?”
沈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知。”
“那咱们怎么出去?”
”找。”
“我就挂在门后面,前天才用过。”
沈曦双手插在袖子里,锁着脖子眼睛朝天想了想。
她拿了吗?
拿过了吗?
拿过了吧?
不记得了。
“辛苦你了。”潜台词:你去搞定。
陆离撇了下嘴:“沈曦,咱们穷。”潜台词:东西要省点用。
“不管!”潜台词:老子有钱任性!
陆离叹了口气:“我去隔壁借把伞。”
沈曦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走。”
自己率先跑出去,隔壁是一对老夫妻,姓董,六十多岁,已经退休。
因为跟自家小孩完全说不到一块去,所以两个人就干脆搬回去老房子住。
别问沈曦知道的,问就是陆离说的,因为这董老头和老太非常喜欢他。
“爷爷,家里有多余的伞吗?”
“是小离啊,有的,你等等,我拿出来给你。”
“您别出来了,下雨路滑,我进来拿。”
“那你快进来,这么早干嘛去?还赶着个下雨天。”
“跟沈曦出去办点事。”
“沈曦也在啊?家里只有一把伞了。”董老头拿着伞递给陆离。
“没关系的,我们大概晚上回来,到时候您要是休息了我给您挂大门后面。”
“没事儿,拿着吧,路上小心点。”
“谢谢爷爷。”
陆离撑开伞快步跑到沈曦身边,一大半倾斜:“走吧。”
沈曦冻得在吹鼻涕泡,耳朵包着头发和两顶帽子,雨声又大,像失聪。
陆离推了推她的手肘,靠近又说了一遍:“走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瞥了眼小雨伞。
“董爷爷就一把了。”
沈曦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的大雨。潜台词:这么大的雨,那么小的伞!
陆离无奈道:“要不然我们找个天晴的日子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