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静无声，她的话萦绕在耳边。

安也趴在她的膝头，往往总是给他带来心动的好闻气息，却让他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他低垂下眼眸，再一次想起了一起出任务的搭档对他别有深意的话。

“你现在接触的都是组织的核心人物，夫人这是打算培养你为接班人啊。”

接班人吗？

他并不想要。

他只想陪在她的身旁，做她唯一的小狗。

傅娆茗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难受的别过头去，掩着唇，眉头紧拧。

安也慌忙的直起身，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为她顺气。

在手触碰到她的背脊时，他才恍然发现，她原来瘦了这么多，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折断一样。

“安也。”

傅娆茗摁住他的手，将沾了血迹的手帕丢入垃圾桶中，对他摇摇头。

“夫人，我…”

安也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体不太好，但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只知道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

这样的症状从她和秦苓夜决裂后开始就逐渐开始显现。

她忙于处理组织的事情，抵抗那些心有不轨的人，为组织的未来谋划。

本就孱弱的身体在短短的几个月间迅速被压垮，病灶也开始显现出来。

看着她唇角还未来得及擦去的血迹，他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他知道她一开始收留自己的目的，也知道他应该答应下来。

不管是出于她的托付，还是出于之前对唐昭昭的承诺。

他都该答应下来。

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答应她，才会是最好的结局。

“答应我的事，你会做到的，对吗？”

她握住他的手，固执的问他。

安也默然的回望着她，心里沉闷一片。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要以她的牺牲，来成全其他人，来成就他？

他不想要这样，也抗拒这样。

但是…

“安也，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组织。”

提到组子，她淡淡的笑了起来，像是对待孩子那样包容又无奈。

“这是我毕生的心血，我放不下组织，放不下被组织庇佑的平民。”

傅娆茗低下头，轻轻托起他的头：“只有你接替我的位置，我才能放心的离开。”

安也听着她的话，眼眶微微发红，紧紧握住她的手。

各色的情绪压在他的心头，沉甸甸的让他难以呼吸，他的喉间发出困兽的悲鸣，乞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