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月连日来都在高府,关于外面的近况定是不甚了解。
夏书恩告诉她,薛天辰已被皇上关入督察司,钥匙不可能是他送来。
排除了颜溪月和薛天辰送要钥匙的可能性,钥匙又在高闻远身上,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本领能得到他的信任?
而这个人竟又私做决定,放走了高闻远父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二人一时茫然无解。
夏书恩凝视颜溪月,问起她为何突然之间要留在高府。
颜溪月把高闻远写给古密的信拿了出来,告诉他其中原委。
他们现在有了两封高闻远勾结大食的亲笔书信,已是罪证确凿。
二人决定现在就去找丞相,一来把这封信交给他,二来向他询问有关薛天辰的情况。
这时,桥下传来一阵吵嚷叫喊之声,几个壮汉手拿刀枪追赶一名老妇人喊打喊杀。
老妇人一路跑上了石桥,嘴里不住惊恐地喊着“救命”,经过二人身旁时,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些壮汉似乎是些地痞流氓,他们当街追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夏书恩看得心中大怒,出手教训了那几个壮汉。
颜溪月伸手去扶摔倒的老妇人,“老婆婆,您没事吧?”
那老妇人蓦地一抬头,颜溪月惊了一下:这不正是在厅上首席落座的那名衣着朴素的老婆婆吗?
只因刚才老妇人一直低着头,颜溪月又不认得她,便想不起来她这个人。
这老妇人正是被高池请来参加婚宴的龙婆。
婚宴大乱之时,宾客都已吓得四散逃离。
唯独龙婆与高家既非亲朋,又与朝廷所查的案子毫无关联,更未卷入过高闻远精心策划的计划中来。
因此众人慌乱之际,她意态闲适的在旁观斗。看完这场闹剧,对内情不甚了解的她隐隐瞧不上当场逃婚、又与情郎私奔的颜溪月。
此刻还没来得及追问的颜溪月被龙婆迅捷点住了穴道,接着又迅速朝她口中丢进一粒药丸。
颜溪月只觉喉中异物滑入肚腹,想咳又咳不出,到了腹中,就觉浑身冰凉。
“你……你是谁……”颜溪月吃力的说出这句话时,顿觉筋酥骨软,气喘不止,像极了即将离世的老人进气少,出气多。
龙婆正不怀好意的微笑,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发力喊了一声:“书恩,你要……小心。”
夏书恩隐约听到她虚弱无力的声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心中陡然一紧,转头望去,颜溪月已渐渐倒下,生死不明。
“溪月!”夏书恩大叫着跑去抱起她,只觉她温热的身体正在逐渐转凉。
他伸手抚上颜溪月苍白的脸庞,意图用掌心的温热传递给她,“溪月,你怎么了?千万别睡过去!”
他不敢相信,也不肯信,明明刚才还与他执手而语,情意相对的颜溪月,转眼之间就要离他而去。
“哈哈哈,她不是睡着了,是马上要死了。”身旁陡然传来龙婆刺耳的笑声。
夏书恩望见她与刚才那些追她的地痞站在一处,这才明白他们都是同伙。
而刚才在厅宴上,他一心记挂颜溪月,又一直在与侍卫打斗,龙婆这个毫不起眼的人物并未进入他的视线。
想到自己刚才出于好心为她打抱不平,转头她竟恩将仇报,加害颜溪月,心中不由得悲愤交加。
“我们与你素昧平生,又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害我们?”
龙婆淡淡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高池临死前,曾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抓住高闻远的手,断断续续留下遗言,要高闻远为他报仇,颜溪月更是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