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并无意与他缠斗,只想携颜溪月同离危境,怎奈高池步步紧逼。
他把夏书恩逼到一角,夏书恩退无可退,一手撑着方桌,另一手擒住枪头,抬腿拖住他刺来的花枪。
冷冷说道:“你最好明白,不是你的再如何勉强也无用。”
“少啰嗦!咱们今天须得做个了结!”
两头蛇花枪被夏书恩抢在手中,高池拖拽不回。
他功力本就不敌夏书恩,这花枪又使得不称手,兼之怒上心头,他将身子移向花枪的另一头,誓要从他手里大力拽回花枪。
高闻远见他们僵持不下,即命侍卫去杀夏书恩。
夏书恩见几个侍卫持枪朝自己扑来,下意识的松手去闪避挡格。
岂料,他这一松手,那一头还紧往自己方向拉扯的高池因为惯力,竟将面向自己腹部的枪头硬生生的戳入体内!
这下,夏书恩并未动手杀他,竟是他拿枪头戳死了自己。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令在场众人尽皆骇然。
丫鬟仆妇见血大呼,高夫人吓得面色惨白,被仆人搀扶着,高闻远怔了片刻,忙抢上前去抱住高池。
前来参加婚宴的冯大人、陶永年等辈见此情状,生怕大乱会伤及己身,皆闻风而逃。
颜溪月对高池自是厌恶至极,却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受伤的高池身上,她挽上夏书恩手臂,“我们快走。”
高池被父母揽在怀中悲声哭泣,眼神却瞟向夏颜二人离去的背影,颜溪月身上的红衣飘然落地,他的鲜血亦染红满地。
高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大红灯笼坠落,鼓乐声止,人声乱杂。
满眼皆红的喜庆,却是刺目锥心。
夏书恩同颜溪月跃墙而出,一径奔向长安街市上,二人施展轻功,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人潮纷涌的人群之中。
街上正在举办灯会,当街摆列着许多花鸟虫鱼等式样多变、色彩斑斓的灯架,期间夹杂着小摊贩的诸般买卖。
护城河中荷灯沿河顺流而下,摇曳的烛光与天上的星光遥相呼应,冉冉升起的孔明灯与河中花灯犹如银蛾斗彩,雪柳争辉。
夏书恩拉着颜溪月的手,穿过热闹的人从,跑上了一座石桥。
见身后没有追兵赶来,眼前的景象又热闹非凡,令人视之忘忧,便站立在桥上喘息。
两人之间的情意都在不知不觉间萌动,及至分别又重聚,此刻都蓬发的不可抑制。
颜溪月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心中热情如火,嘴角蕴笑:“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你不生我的气吧?”
原来自己所虑之事俱不存在,夏书恩大喜忘忧,对她柔声道:“是我连累了你,该是你别生我的气,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不分离了。”
他见颜溪月发髻乱了,伸手为她理好,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玉色的青簪。
“上次你为我治伤时,你掉了一根簪子,我本是想找个机会还给你,可后来事情太多。”说着,将青簪插在她发髻上。
颜溪月想起那次两人共处一室时的情景,胸中涌起一片旖旎风光,眉目含笑,晕生双颊。夏书恩看见她娇羞无限的美态,满眼爱怜的凝视着她。
桥下突然发出“咚”的一声震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桥下船夫在撑船时,船桨不慎撞到了桥墩。这一声响动,倒是让两人都回过神来。
颜溪月问他:“你是怎么从那牢房里出来的?”
夏书恩反倒惊诧起来:“从窗外丢给我钥匙的人难道不是你?”
颜溪月一愕之下,茫然摇头:“不是我,会不会是薛天辰……”
此话一出她便立即否认,若是他送去的钥匙,那这几日他必定埋伏在高府。
刚才打斗之时,他又为何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