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儿女婚事由父母做主,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有权阻止这门婚事——只要你们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夏书恩听见他话语中似有不愿之意,虽未明说他想要的是究竟是何物,但心下也已明了,冷然笑道:“原来高大人要的只是区区一封信而已,如此煞费苦心,实属不易。”
高闻远见他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欣喜不已:“我若直言让你们交出那封信,你们愿意?”
“无耻老贼!我要见皇上,把你的这些肮脏龌龊之举向皇上揭发!”
如果不是隔着一扇囚门,薛天辰恨不能立刻动手撕碎了他。
高闻远对暴怒中的薛天辰浑然不在意,反笑道:“我劝薛大人还是好自珍重,你已背上了欺君之罪,若再背上同党谋逆的罪名,只怕下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便是薛大人你了。”
薛天辰待欲开口大骂,却听夏书恩突然发声:“把信给他。”
薛天辰骤然一惊,怔怔的望着他,“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如果这时交给他,那我们手中最后的筹码也没了,那就真成了任其宰割的鱼肉。”
夏书恩神色黯然,语气出奇的平静。
“我不想看到溪月的下半生委身于一个她不不爱之人,你若真拿我当朋友,就成全兄弟这个心愿。”
薛天辰心想自己虽然没有心中所爱,却也能理解他为何做此惊人之举,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绝不是为了个人私情就弃大局而不顾的性子。
否则先前他也不会三翻四次的忧虑,二人相交会对自己的仕途产生莫大的影响。一怔之下,默不发言。
夏书恩侧过身躯,朝他迅速眨了一下眼睛。
薛天辰立刻心如电转,暗想:“那封信我们三人各自抄了一份,溪月既然答应了婚事,想必是没把信交给他。
否则老狐狸也不会来威胁我们。他也必定不知有这回事,夏兄让我交出,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他见高闻远神色坦然,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将自己手中那份誊抄的信递给了高闻远。
接过信件的高闻远急忙打开,见那上面写的都是大食文字,立时大喜过望。
只道自己的计策天衣无缝,又怎会想到他们给的并非是使者本人寄来的书信?
也不顾薛天辰叫嚷让他取消婚事,自顾自地走了。
到了牢房外面,高闻远叫来典狱邱鸿,递给他一瓶毒药,吩咐他马上给夏薛二人送去的饭菜里倒入此药。
邱鸿领命接过毒药后,他便欣然回府。
薛天辰见高闻远拿到了信,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忍不住抱怨不休。
“我就知道这老狐狸把信拿到手了就言而无信,别说放我们出去了,他回去后是否会取消婚事还得两说,你何以现在就让我把信交出去呢?”
转眼又见夏书恩负手而立,似乎胸有成竹,更加不解:“怎么不把你抄的那封信给他?”
夏书恩招手让他靠近些,对他附耳低声道:“他还不知我们抄写了三份,虽然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交出那封信都不会令他发觉有假。”
“但你奉命来看押我去查案,又与他同朝为官,经由你手把信交给他,会更使他深信不疑。”
薛天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他神色平静,显然没有因为刚才颜溪月的事大受惊扰,不禁好奇,“那溪月的事呢?你、你接受了?”
夏书恩低头苦笑,“你当真以为我们把信交给高闻远,他就会取消这门婚事?就算他会取消,也是一样要杀了我们的……”
二人正自说话间,邱鸿提了一个食盒走来,让狱卒打开牢门,对牢内的二人朗声道:“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