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来人往,大白日,霍徵又不好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追出去,他捏着眉心深吁一口气,又坐在了胡凳上。
刘羽商从霍徵的帐子里出来,红着眼眶迈着急迫的步子往回走,走到半路迎面遇上冯将军和董延。
刘羽商强装镇定,向二人欠身行了礼后又匆忙往前走,冯将军道:“看样子像是又闹别扭了?这个羽商还挺气盛,没想到伯昭也会为这种事劳心。”
果然,在别人的眼里,刘羽商是那个爱生气、让人不省心的形象。
董延回头看着刘羽商急促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沉,他与冯将军又走了一段后,借口离开又原路返回。
走到河边,刘羽商果然自己坐在矮石上。
他走到刘羽商身侧蹲了下来,刘羽商随即别过脸擦了擦没忍住的眼泪。
董延没有劝谏也没有安慰,只静静地陪她看着河对岸那已经失去生命力的野草。
静静的,只有汩汩的流水声。
良久后,刘羽商蓦然笑着看向董延,“董将军,听说过段时间要捕猎,捕猎是不是很有趣?”
董延转头看看她,见她神情放松,微笑道:“对,捕猎总会竞赛,胜负心作祟,大家都想补到很多优质的猎物,众人便都是激情昂扬。”
“那妇人可以去吗?”
“你想去?”董延笑问。
“呵呵,我只是问问。”
“捕猎也有危险,你一个小女子去了容易受伤。”
董延陪刘羽商随意聊着闲话。
霍徵在营帐里心神烦躁,正要出去时,遇到了邓俊,邓俊一脸吃惊:“哎!你在营帐里?刚我老远看到河边刘羽商一侧坐着的人,以为是你呢。不是你,那是谁啊?”
霍徵闻言火上心头:这个董延,真能见缝插针。
他冷声道:“没谁!”话落又返回了帐子里。
邓俊蹙眉,“看样子又干仗了!”
霍徵拧着眉心,悻悻地站定片刻,最终还是又出去往河边去了。
一去一回,霍徵迎上刘羽商和董延正并肩往回走,二人面色轻松,眼带笑意。
此景正像阳光明媚的正午时,迎面与日光直视,灼的霍徵眼睛生疼。
见霍徵走来,刘羽商本来勾起的嘴角渐渐又平了下去。
董延见状只好先迎离开,霍徵只冷着一张脸,并没有搭理董延的以礼相辞。
刘羽商也要越过他离开,却被霍徵紧攥住住胳膊拉了回来。她瞪他,试图甩开自己被抓的胳膊,甩不开时,又用另一只手掰他的大手,结果任何的方法都是徒劳。
她又被他往河边带了几步,“你在闹什么?”霍徵蹙眉低吼,每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刘羽商失笑。
在他看来,刚才的事确实无关紧要。因为他的那句话,在他看来,那只是很简单的表面意思,而刘羽商却由一句话推理到了事情的本质。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的区别。
看到刘羽商的苦笑,霍徵眉头更是挽成了一个结。
刘羽商由苦笑转换成了很淡然的一笑,“是!霍将军……我不该闹,我太愚蠢了,竟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霍徵无奈地闭眼深呼着气:“刘羽商,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依然很淡漠:“你没有那个意思,但事情的本质就是那样的。你放心吧,我今后会调整自己的心态。”
说完她又要走,霍徵又一把将她拉回来,扯进自己怀里,一只手紧紧地箍着她,紧到像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刘羽商挣扎着,满脑子都是想要挣脱他的冲动,她早已气到忘了他手臂的伤口,只听着霍徵冷吸一口气,闷哼一声,刘羽商顿时安静下来,抬头看他挽着眉心的脸,“扯到伤口了吗?”说着便伸手抓他受伤的胳膊查看。
霍徵看到她紧张的神情终于感觉一丝安慰,于是继续装下去,“疼!”
刘羽商着急,急忙抓着他另一只胳膊道:“赶快回去看看有没有出血。”
霍徵偷偷勾了一下嘴角随着刘羽商回了营帐。
让他坐在睡榻上,她急忙把他的衣袖脱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绷带,“还好,没有出血,先把药换了吧。”说着又去桌案上拿药。
霍徵攥着的眉心此时早已舒展,他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刘羽商为自己着急又忙碌的样子。
换好药,刘羽商刚起身,霍徵便有把她拉坐在自己腿上,刘羽商蹙眉:“当心伤口!”
霍徵箍着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颈窝,柔声道:“不要生气了!”
刘羽商沉默:这哪里是生不生气的问题,自己与刘黛君身份悬殊,根本就是没有底气与她抗衡。
神伤片刻,刘羽商道:“你的指甲还没有磨完。”
霍徵闻言,笑着看向刘羽商,慢慢松开她,把手伸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