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哽咽道:“若是只用了两次,可以慢慢将毒素拔除,将养着,几年是没有问题的。可,已经三次了,我没有办法了啊,最多也只能压制两个月。怎么办啊?舅舅!”
皇帝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又笑了笑,安慰道:“别哭,还能再有两个月的时间,舅舅已经很知足了,还能做许多事。”
“不,还有飞絮,她可能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找她。”程瑾瑜慌乱地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皇帝伸手想拦,却没有拦住。太子追了两步及时拉住了她,说道:“长乐,冷静点,此事要保密。”
“她不会说出去的。”
太子无奈道:“会让她陷入危险。”
程瑾瑜一怔,是啊!那些人已经无所顾忌,弑君的事都做了,更别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太子见她明白过来,安慰道:“先压制毒性,不是还有两个月时间吗,等我们清除了那些隐患,再让她来看看,也来得及。”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将一套银针摆出,抽出五根毫针,分别扎在皇帝的极泉穴、中府穴、云门穴、太溪穴和孔最穴,增强心肺等内脏抵抗力……
等程瑾瑜走出宫门,已经过了申时。她盯着依旧蔚蓝的天空,不由叹息一声。
战火起,百姓难。
平静了十六年的盛京城怕是要乱了!
皇权的争斗历朝历代都有,从未休止过,没有谁对谁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可却不该勾结外贼,侵犯本朝疆土。
皇帝身体欠佳,由太子暂时代理朝政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朝廷内外。
皇帝分别私下召见了护国公、丞相、太子太傅、赵向海、程鸿曦等人。
而此时的雷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雷家二爷正式接手了雷家的所有事务,将忠良侯一家软禁了起来,对外宣称忠良侯病倒了。
雷老夫人反对过,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雷家二爷只对她说了一句:他会带领着雷家重回世家巅峰,甚至更强!她便放弃了为忠良侯鸣不平。在她看来,老大也确实是不争气,反观老二有勇有谋,这些年也多亏了有他在暗处出谋划策,协调各方势力。
苏宅的厢房里,听闻戎狄已出兵攻打北地的消息,李白凤媚眼看向一旁的刑天,红唇轻启:“机会来了。”
刑天一头雾水,问道:“小姐说得是什么机会?”
李白凤笑意不变,眼神却变得阴狠,她伸手抚上刑天的脸,缓缓开口:“刑天,我要你杀了她!”
刑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为难地说道:“小姐,主子的命令,属下……”
“不必担心,父亲不让动她,怕的是戎狄二王子不肯出兵相助。但此刻,戎狄已然出兵,战争已经开始,他还能再撤回去吗?由得了他吗?何况,父亲现在可没精力管这些。”李白凤打断他的犹疑,亲吻着他,诱哄道:“帮我杀了她好不好,她死了,我才能消气。等大业落成,我便收你入公主府可好?”
“好。”
见他答应,李白凤笑得满意,让人准备了笔墨。她轻推开刑天,起身走到桌旁坐下,持笔写道:明日酉时,魏江亭之子将抵京郊,可愿与之一见?若应下,便定下地点吧。写完,她捻起纸轻吹了吹,又咯咯地笑了,心情很是愉悦。
过了会儿,她随意地将纸折起来,递给一旁的刑天,吩咐道:“让人将这封信送去定北王府吧。”
这些天,魏江逸总是拒绝见她,什么理由都威胁不到他了。她就不信,他能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刑天看她笑得开心,冷硬的脸上也跟着扯出一抹笑意,“属下这就去。”
定北王府,魏江逸用力地捏着手上的纸,冷笑了一声,提笔写了酉时万安寺。这个时候,将人接入京城,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用来威胁他吧!不过,此次也算是个机会,先见到人,再筹划夺人。
李白凤盯着纸条上的几个字,苍劲有力,剑拔弩张,她仿佛是看到了那个人,忍着滔天的怒火,冷着一张脸恨恨地将几个字刻进纸中。
她笑得意味深长,将纸重新折起来,递给刑天,说道:“想办法,明日午时之前送到长乐郡主手中。”
“嗯。”刑天应下便出了府。
傍晚,程瑾瑜来到正院,见长公主斜倚在软榻上出神,她轻轻走过去问道:“母亲,父亲还没有回来吗?”
见她进来,长公主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是啊!皇上病得突然,太子这刚刚接手,政务繁多,你父亲需得从旁协助。”
程瑾瑜自然知晓真相,眼框里不自觉又蓄满了泪水。她急忙撇过头,深吸了口气,以免她的母亲看出端倪。
长公主并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只是又皱起眉头,看向她,嘱咐道:“你父亲说,最近的盛京城可不太平,让我们尽量呆在府中。”
“嗯,女儿晓得。”
用过晚饭,等程瑾瑜回到自己的院子,听雨便迎上来,将手中的空白信封递给她,说道:“郡主,这是外门的强子送来的,说是来送信的人声称是定北王府的护卫。”
她面无表情地接过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