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该起身了!”
七月初九,卯时,玉儿又来到梦晓晓的房间喊她起床上学。
“好玉儿,过两刻钟再来喊我。”
请了一天假,昨夜又很晚睡的梦晓晓,睁开眼睛瞄了一眼玉儿,又接着继续睡。这小丫鬟什么都好,就是特别有时间观念,一到点就会来催促她做什么。书院辰时上课,她卯时五刻出发也来得及,她一点都不想那么早起来。玉儿只好把大小姐的洗漱用品都备好放一边,也让人先把早膳备好。
不管多不想早起上学,梦晓晓最后还是在玉儿的絮絮叨叨下,在卯时二刻起了床,眼睛半睁半闭地被采春和素秋伺候着穿好院服,匆忙用过早膳,又坐上了去博雅女学书院的马车。
马车上,坐对面的姜云仙看着梦晓晓一张美丽的脸,心里恨得牙痒痒,只盼着她娘能给力一点,到时候看这个贱人还怎么得意。这姜云瑶处处透着古怪,就连她身边的那个胖丫头都忽然变瘦了很多,还真是怪异得很。
回到地字丁班的课室,梦晓晓发现“迟到大王”小郡主秦妙如,居然破天荒地早到了,此时她和陆湘湘正好奇地围着钱多多看着。
“嘿,小胖妞,没想到你瘦下来还挺好看。来,给爷笑一个!”
秦妙如用折扇轻挑起钱多多的下巴,大爷般一脸贱兮兮地说道。
钱多多原本差不多180斤的体重,如今掉了40斤,虽然还是很显胖,不过原本被肥肉挤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如今已经能看出是一双漂亮的剪水瞳。脸上也依旧肉肉的,但起码没之前那样有三四层下巴,现在只看得到两个下巴了。身体也依旧浑圆,但可以看得出确实比原来小了一大圈。
看着钱多多被她们两个逗得都不好意思了,梦晓晓微微一笑。
“多多,你很棒!做得很好,继续保持下去,很快可以越来越美的。
钱多多点点头,虽然控制食量和做瑜伽都很辛苦,但钱多多看着自己日渐显瘦的身躯,心里就是觉得再辛苦,都值得了。
今天又是旬考的日子,上午第一个科目照样是考礼仪,从辰时考到了辰时四刻,梦晓晓轻轻松松就过了。
第二个科目考的是文学,从辰时五刻考到了巳时三刻。梦晓晓也觉得没什么难度,容易得很。
第三个科目考的是音乐,时间是从巳时四刻到午时。两个科目考试前后间隔一刻钟,助教分配琴给梦晓晓的时候却发现琴坏了,便让梦晓晓自己去琴室取一把过来。
梦晓晓沿着书院的路标,一路前行,来到了一座很清雅的院子,门头上面用蓝色颜料写着鹿鸣院三个字。推门而入,梦晓晓发现里面有一间很雅致的屋子,猜测那里大概就是琴室了。
移步前行,梦晓晓推开了房门,却看见一个有着绝美容颜的男子正坐在雾气氤氲的大浴桶里。一头柔顺的墨发邪媚地垂在肩上,还有几缕落在胸前,被水汽打湿,魅惑十足,一双闪亮的狐狸眼半眯着,眼角的泪痣轻颤。
“啊,对不起!南宫夫子,我是要到琴室拿琴考试,可是我想我走错地方了!”
梦晓晓双手捂脸,却从手缝里偷偷往里瞄了瞄,随即感觉鼻子里有一股腥涩液体流出。
梦晓晓:……
南宫冥思没眼看她那傻样,手一挥,浴桶边架子上的大浴巾就到了他身上裹住并跃出浴桶,身上的水珠也是瞬间消失。褪去身上的浴巾,拿起架子上的白色锦衣往身上一披,迅速穿好。
看了一出美男出浴的梦晓晓正打算假装没看见走出房门,却听到院子外面有人正往这边靠近的声音。
“程夫子,有人看见那姜云瑶不好好准备考试,却偷偷溜进进了南宫夫子的院子,就在前面那里。”
来人正是梦晓晓口中的“灭绝师太”,负责天字甲班的掌事夫子程惠芳,也是书院的管事之一。跟着她一起而来,嘴角衔着笑意的女子,赫然是梦晓晓地字丁班的同窗,忠勇伯府的嫡女苏妙弋。
梦晓晓感觉自己这时候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南宫冥思看着眼前女子的傻样,嘴角不禁抽了抽,还真是蠢得可以。早在有人换走他鹿鸣院门口路牌的时候,他就发觉了,只是他想看看对方在玩什么把戏,就不动声色地继续洗澡,没想到后面来的是这个蠢丫头。
南宫冥思闪身来到梦晓晓面前,对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随即左手抱起案上的幽谷传声琴,右手揽住她的腰肢,从另一侧窗口跃了出去。梦晓晓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地字丁班的课室外面。
“先去考试!”
南宫冥思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不见了。而梦晓晓抱着琴进入了课室,刚好这时候上课的铃声敲响。
幽谷传声琴是用上等千年古木制作而成,音质绝佳。梦晓晓曾经给东陵宇哼过港版电视剧《笑傲江湖》的曲子,他居然能完整演奏出来并教会她弹。她今日乐考弹的正是这首《笑傲江湖》。一曲弹完,宛若林籁泉韵,荡气回肠,监考的夫子听完直接震惊了,只觉余音绕梁,意犹未尽。
“南宫夫子,你在不在?”
另一边,用“移形换影”术把梦晓晓带到地字丁班的南宫冥思,又迅速回了鹿鸣院,此时外面刚好传来了程夫子的声音。
“门没锁,自己进来。”
程惠芳和苏妙弋进入鹿鸣院后,发现里面的的房门大开着,那道长发披肩、身着白色锦衣,坐在桌子前,正左手跟右手下棋的人赫然就是南宫冥思。
苏妙弋仔细地把房间打量了一遍,直接怔住了,里面居然没有姜云瑶的身影?
“二位有事?我记得骑射课的考试是下午。”
南宫冥思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此时右手正捻着一枚黑子,眼神随着棋子落到棋盘,目光至始至终没有往二人身上看一眼,语气冷冷地说道。
“没,没,就是刚好路过问下南宫夫子一会需不需要让人把午膳送到鹿鸣院。”
程惠芳狠狠瞪了一眼苏妙弋,转过头又对着南宫冥思满脸堆笑。
“不必,我一会还要沐浴,慢走不送。”
南宫冥思微微一笑,直把二人看痴了,程惠芳感觉脸丢大了,拉着苏妙弋逃也似的飞奔出了鹿鸣院。
“瞧你干的好事,哪有什么姜云瑶,本夫子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一出了鹿鸣院,程惠芳就数落起了苏妙弋。
“对不起,程管事,可能是跑腿侍女看错了。”
苏妙弋也很郁闷,据她打探,南宫夫子每日早中晚都要沐浴一次,今日旬考,只要把姜云瑶引过去南宫夫子的院子,定能让她名誉扫地,还能让南宫夫子厌恶她。为此她还特地收买了跑腿侍女,让她在姜云瑶的琴上做手脚,还把去琴室的路标改了方向。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很顺利进行了,可是如今人却没在这里,所以这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苏妙弋百思不得其解。待苏妙弋回到课室的时候,考试已经开始好一会了,毫无疑问,迟到又心不在焉的她注定考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