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满脸疑问。
他回身准备关上房门时,正好窥见她的表情……无奈的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坏笑道:“今日不回宫去也行……提前一日洞房花烛,未尝不可!”
他话音刚落,小丫头便气急败坏的冲到门边‘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对了,有件事还是要好好夸夸你!”他讪讪笑着,倚在门上对她说。
“什么?”
“很会藏人!”他低着头,依旧没压住笑意:“你是怎么想到,要把水青藏起来的?藏的地儿还是大黄那块又是屎又是腐肉的臭灌木林!”
“大概猜到水青撞见的人定然也发现了她,所以才会袭击欢居!至于大黄的宝地……常人不太愿靠近的地儿,就算是搜也会留到最后吧!而且,那儿还有大黄和它那一众猫朋狗友守着,生人靠近无论如何都得先过它们的关……墙边还有狗洞,足够逃走用的!”
“确实有点小聪明!”他收住笑,直起身:“人我暂时带去十里归居了!等鬼面的事处理妥当,我再送她回来。”
“嗯!”她羞涩的站在门旁,轻声叮嘱:“万事小心。”
回到悦园内宅院中,地上的尸体都已收拾干净,风不止正拿着那些鬼面遗留下来的武器来回把玩。
“全都要带走吗?”卞沧临从他手里拿过一把来仔细打量:“既然他们都不是细作,为何会有监兵军机府才掌握的驭木之术造出的武器?”
“我也想知道!”风不止将树枝似的玩意儿扔给一旁的部下,扶了扶腰上的佩剑往院门外走:“不过……虽说这是驭木之术造出的武器,但实在算不得上乘。据我所知,监兵的驭木术也只研制到落种即生!这种只有形却无骨魂的木刃更是不入流的程度,也就比刀剑坚韧了些,离古书上记载的随心随性、人木相宜的阶段还差得远呢!”
“那我们孟章呢?皇城握着驭木术密而不发!就等着让边境的军械落人一等吗?”
“殿下还未登位,就操着位上的劳心!真是白费了陛下的一番护犊之意啊!”风不止抻了抻腰,笑道。
“父皇若是真想护犊,就该免了我的太子之位,任我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去!”
卞沧临瘪瘪嘴,一脸不爽,反而逗笑了一旁的风不止。
“殿下可宽了心吧!该安排的,陛下早有安排。”风不止接过部下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殿下就安安心心的暂且操着自己想操的心、能操的心!待陛下想好好歇息时,我们孟章有的是大事小情让您费心!”
“……”卞沧临瞪着他那副故作高深的模样突然发问:“父皇为何让你们来盯楚琰的梢?”
风不止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殿下真爱开玩笑!……哎呀,天都快亮了,我得赶回去复命!殿下告辞,风不止先行一步!”
卞沧临看着跑得飞快的风不止,一阵冷笑。跟他装模作样……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马上的风不止头皮一阵爽麻……心里嘀咕着:这位太子爷,果然打小就不好对付!不然这种能常出门的好事也轮不到他头上!
摇香馆暗室内,技师楼汐摇着折扇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死了没?”
那男人忍着浑身的剧痛,又慢慢爬了起来,继续跪在原地等着接下来的刀子。
“多少刀了?”他瞟了一眼边上动刑的黑衣人,冷漠的问。
“十七。”那人玩着手里的尖刀,丝毫不惧刀刃的锋利和上面斑驳的血迹。
“看在你以往功绩的份上,剩下的五刀就免了!”楼汐从凳子上站起来,躲着周围的血污往暗门外走。
“别啊!就为了一个偶然撞见的小丫头,弄没了我们二十二个人!没鞭他的尸都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主子说了,留他半条命!毕竟,他跟那丫头,在烧驿站时就见过!一切都要随缘!”
“呵,咱家主子什么时候读起佛经了?”
“要不你自己去问问?”楼汐回身浅浅笑着反问他。
“我可不敢!”黑衣人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那他……”
“这个喂给他!”楼汐在门关上前扔了只小瓶给他:“然后把他扔到东城外的驿站废墟去!剩下的……就都交给缘分!”
慧玉待在家里左思右想了两天,终于没忍住,又带着齐川偷跑了出来。
“阿姐,你这是又准备上哪儿去呀?”
“东城外那间被烧毁的驿馆!”
“咱们去那儿干嘛?”
“找线索!”
“线索?”齐川抠抠脑袋,不解的问:“阿姐,烧抢驿站的恶匪不是都被都卫府的拽住了吗?你还想查什么呀?”
“水青说,驿站被放火时她就见过身上有虎牌的家伙,这不就说明那些恶匪不过是抛出来顶罪用的么!”
“可驿站都被毁了那么久……”
“去看看,心安些!再说,我们带着人呢!不用担心。”慧玉坐上悦园的马车,几名守卫也立刻跟了过来。
东城外的驿站废墟一片焦痕,有一半的楼都已垮塌,还有一半也看着摇摇欲坠的。慧玉他们踩着焦土一路查探着往里走,进到那半座焦黑的楼中,听着被风吹得吱嘎乱响的废楼心里直打鼓。
“为什么他们要烧毁一座驿站?”
“杀人呗!”
“我听大公子说起过驿站的住客,都是些小商小贩和一些别的城郡来锦都的普通人。没有多少钱财,也不是什么官宦商贾,有什么可值得杀的?”
“水青不是说,她和她母亲是被人接来锦都的吗?会不会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为什么?”
“她们家在谌周的地被抢了……怕她们……”
“怕她们告御状?怎么可能!她不也说了,被抢走的地在来锦都前就按方寸补了不少币子给她们。而且还承诺了让他们那几户拿不回田地的人住到锦都来,甚至给了安家的房舍。晚到的那三户不就安置进城里了吗?为何独独不放过正好那日住进驿站的两户人家?”慧玉东敲敲,西摸摸:“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比如……为何有那块虎牌的人,会出现在柳条巷,甚至还领着人要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