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戒阁大门打开,莫慎言和莫慎行带着永昌宫的侍官们将一背鞭伤的卞沧临给抬了回去。
第二日的集议,众官全都在议论恢复谨禁司少首少辅的职位,并签写了众集文奏报。第三日,玄曦皇帝先行开口,斥责了不在朝议现场的太子,而后又下旨由择冕司尽快举荐挑选官员入职谨禁司少首之位。
一连半个多月,卞沧临都没有出现在欢居,甚至连莫慎言和莫慎行都不见踪影。
慧玉每日都会跑去城中褚家的店铺附近转悠,希望能偶遇上褚家兄弟问出些消息。
这日,在院子里正练字的齐川刚松了松酸痛的胳膊,就见慧玉一脸忧郁的进了门,手上还多了件脏兮兮的圆形物件。
他赶紧迎了上去,问道:“阿姐,你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啊?可打探到那位公子的消息了?”
慧玉摇摇头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将手中的圆物放到地上,又捡了根树枝来剥那东西上的黑泥。
“阿姐饿了吧!我蒸了些香米糕,就等着你回来吃呢!”齐川也跟着蹲下,关切的注视着她。
“我还不饿,”慧玉终于张了嘴,勉强挤出些笑容来:“阿弟先去吃吧。”
“可是阿姐……”齐川还想再劝劝,却被慧玉给截了话。
“我先弄完这个就去吃。别担心阿姐,好吗?”
齐川无奈的点点头,刚准备站起身,却被剥去黑泥的那玩意给吸引了注意力:“阿姐,咱家有锅盖,你干嘛还捡个锅盖回来?而且这还是被改小了的锅盖,咱家那口大锅也用不上啊。”
“就因为这是个被改小了的锅盖,我才捡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它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齐川抠抠脑袋,一脸懵的又盯着那锅盖看了好几眼。
“蹲在那聊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慧玉惊喜的回过头去,果然……是他!
“你……你怎么瘦了?回去出什么事了吗?”她举着一双脏兮兮的手不知该放哪,只好背到身后去站到他面前。
“没出什么事,只是被禁了足,出不来,想你想瘦了而已。”卞沧临微笑着替她拨开遮住眼睛的几丝垂发。
她脸微红,但还是又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她身后的那块锅盖:“你们姐弟俩在谈论些什么呢?”
齐川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行礼,然后才指着地上说:“阿姐今天不知从哪儿拾了个锅盖回来。”
“锅盖?”卞沧临弯下腰,把那脏兮兮的玩意捡了起来。
这锅盖与寻常锅盖的样式一样,只是大小不同……只比他的手掌大了一圈。
齐川见卞沧临开始皱眉,畏缩着往后退了退:“那……那个……我去把香米糕盛出来。”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卞沧临看了一眼他,转头疑惑的问慧玉:“他跑什么?”
慧玉眨眨眼,也莫名其妙:“大概是……饿了?”
“我让慎行去第一楼取菜去了,估计还有一会儿就能到。”
“看来大公子每次来都是来喂食的。”慧玉忍不住笑,还差点把手上的泥蹭到脸上。
卞沧临拉住她脏兮兮的爪子,把手中的锅盖放到石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刺绣精美的手绢替她擦了擦手:“可不得喂胖些!万一我又出不来,你至少还能靠身上攒的肉多撑两天。你看我这半个多月没来,你都快皮包骨了!”
“哪里皮包骨?齐川会做各种糕馍,我已经胖了一圈了!”
她不服气的顶回去,却被卞沧临戳着脑袋给怼了回来:“吃些糕馍就胖了?你以为是喂猪吗?”
“卞沧临!”她气急败坏的吼到,却把出去闲逛才进门的大黄给招了过来。
“汪!”大黄扑到卞沧临身上,但下一秒却转头去叼石桌上的锅盖。在被卞沧临拽住后,便开始对着那玩意一顿龇牙咧嘴的狂吠。
“它怎么了?”慧玉看着大黄,奇怪的问。
卞沧临盯着桌上的锅盖看了一阵,然后拿起来用手绢擦拭干净了上面剩余的黑泥……
“楚琰……你这锅盖是从哪里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