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寻人,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好好休息一夜,养足了精神再去。”
“可是……”
“云裳,饭菜送过来了吗?”太后不再理睬他,走到厅里的小桌前坐下:“我也吃点儿,硬是被气饿了。”
卞沧临不敢再出声,乖巧的坐到太后身边,随她一起用了晚膳。
一大清早,荷畔书斋的院门便被拍出了战鼓般的响声。
慧玉打着哈欠从卧房里爬出来,心情恶劣到极点。昨夜她一个人整理睡房整理了大半夜,本想着今日能多休息些时候,结果一大早就被不知哪儿来的混蛋拍门给惊醒了。
“谁啊?”她不耐烦的拉开门栓,打开门……
“小骗子!”卞沧临一脚跨入院中擒住她的手腕,浅浅笑着。
只穿了件外衫就出来开门的慧玉被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就跪在地上了。
“殿……殿下……”
“小骗子!”他又说了一次。
“我……”
慧玉刚准备伏首认罪,就被后面跟进来的云裳给叫住了。
“小公子!啊……不,如今应该唤作……楚姑娘才对。”
“云裳姑姑……”慧玉微微欠了欠身,第一次在卞沧临面前捻花指行女礼。
卞沧临不习惯的别过眼去,假装咳了两声。
云裳倒是毫不在意的牵起她的手,微笑着将她领入屋内:“姑娘这是才刚起身吗?走吧,云裳先服侍您洗漱。”
慧玉本想婉拒,却被云裳看似没有变化的表情和她手上的力道给制止了。
“好……”她放弃争辩,坐回去等着云裳命人取来温水、杨枝和盐。
云裳叫退旁人,独自留在了屋内,一边为慧玉端着漱口的水杯,一边低声说到:“姑娘,太后口谕!事已至此,无须自责,但切勿再生不必要的端倪。”
慧玉吐出嘴里的水,望向云裳悄声问:“云裳姑姑,殿下……还不知我是佑安……?”
云裳赶紧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姑娘心里明白就好。”
“可是……”
“姑娘,太后的旨意……还请姑娘用心体会。”云裳接下她手里的杨枝,退出门去。
房门重新关上,慧玉木讷的跌坐在书案边的矮凳上,满脑子的疑惑。
又是这样……非要拿她赶鸭子上架!父亲突然将她赶出侯府肯定也与此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何?
还没等她想清楚,门外就又响起了敲门声,只是这次,轻得多。
“楚琰?”
是卞沧临。
慧玉赶紧应声:“我正穿衣裳,马上出来。”
随手拿了件在宫里就常穿的墨蓝色长衫套上,她一边绑着发髻,一边打开了房门。
卞沧临听到门响便抬眼看去,结果发现她还是以前的装扮,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怎么还穿这个?”
慧玉前后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没觉得有何不妥,反问:“怎么了?”
“你是没别的衣裳了?”
“有啊!”
“那去换一身去。”卞沧临又将她推了回去。
慧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换了一件青灰的长衫。
刚走出屋,却又被卞沧临给拦住了:“你箱子里就只有男子的衣裳了?”
慧玉点点头,一头雾水。她在宫里不就穿这些吗?
这时,云裳姑姑领着人送来了一套玉白色琉纱衣裙,不由分说的从头到脚重新将她打理了一番……
等慧玉这一回再出房门时,已完全变了模样。
玉白色的衣衫将她衬得娇嫩无比,绘了妆容的脸也给她平添了几分艳丽温婉。再加之她收起着男装时才显露的大气豪爽,举手投足间端庄而不失婀娜的仪态简直堪称世间绝色。
云裳满意的带着众人退出院子,留下早已神魂颠倒的卞沧临愣在原地,死盯着她的脸不放。
“殿下!……殿下?”慧玉连唤了两声都没见他有动静,只好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行!你不能穿成这样出去!”回过神来的卞沧临脱口而出,来回打量了她一圈后,又把她推回房中,“还是穿回长衫吧。”
慧玉脸色一沉,绕开堵在门口的癔症病人,行至院中整理起石桌上的茶具:“大公子管得还真宽。这里可不是皇城,我楚琰想穿什么便穿什么!”
“生气了?”他跟到她身侧,替她端起桌上的茶盘。
“楚琰不过是平头百姓,哪敢生大公子的气!”
她伸手去抢他手里的茶盘,却被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