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那所谓的命运。

赞迪克的世界只有实验，他其实分不太清这个世界的黑白。

所以，为了探索世界的本质，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所以，和我一起毁灭这个世界吧。」

那是第一只由她的欲念喂养出来的天魔，灌输了她所有对于命运的怨恨。

歌莉当然是怨恨这个世界的。

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被世间所有的恶灌养出来的灵魂，从诞生在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了消亡的结局。

她从不抗拒死亡的结局。

她只是厌恶着无法被自己所掌控的命运。

天魔通过她降临这个世界，而她，有何尝不是因为天魔才成功逃脱被囚禁呢？

无论过去她如何厌恶“活着”的状态，但能够重新站在土地上的那一刻，歌莉是高兴的。

即便是完全陌生的世界也没关系。

那时的吉蒙里，或许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亲自走进了法涅斯的封印，接受了那份诞生之前的无尽黑暗。

“迷途？”歌莉坐在璃月港的码头，慢慢等待着那个自己要等的人。

“又有什么事啊，我的大小姐？”迷途不情不愿地应声。

“你，当初为什么选中我呢？”

歌莉遥望海面，波光潋滟。

迷途沉默了许久，才给出一个回答。

“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

“好奇……你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

歌莉闻言，眉眼弯弯。

“那还真是……辜负了你的期待。”

她并未能改变什么。

“不过……还是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迷途这次的沉默似乎更久。

或许，连迷途自己都不知道。

他虽然是天魔，却并不是全然的黑色。

所以，迷途也就不知道，在他自以为悄悄观察歌莉的时候，那偶尔闪过的流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是那般耀眼。

就像歌莉小时候见过的流星。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流星，兴奋得来不及许愿，流星就已经消失不见。

此后经年，再未遇见。

那时的她对着迷途许愿，希望逃离黑暗的囚笼。

后来，愿望成真了。

原来，对着流星许愿是真的灵。

世人敬仰的神让她坠入深渊。

反而是世人厌恶的魔拯救了她。

“……不用谢我，如你所说，我们也只是进行了一桩十分合理的交易。”

歌莉轻轻一笑，并不戳穿他的小别扭。

缓了缓，歌莉又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会选择离开吗？”

“那一天是哪一天？”

歌莉听到迷途的疑问，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到来的。”

她把流星抓在手里，祈愿着奇迹永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