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三个方向，不约而同的关心，皆朝她而来。

幸好没有呛到，很快她就缓了过来。

范琮抿了一口，然后眼睛亮了。

“你刚刚那是牛嚼牡丹，这酒很不错，当细品。”

范明堂：“哼哼，太做作，烈酒就是要大口大口喝，这样才显得豪迈。”

杜娴讽刺道：：“大口喝酒？真了不起，但你的肝可能不这么想。”

“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成灾。”

得到两人的支持，范琮立刻挺直了腰杆：“对，她们说的对。”

范明堂摇摇头，道：“你们不懂。”

“不懂什么？”姜令华问。

“不懂我仗剑走天涯的梦。”话本中快意恩仇，潇洒如风的侠客，是惊艳了他整个年少的梦。

那时候总爱学着里边的人物，哪怕现在人到中年，心里依然藏着这种向往。

酒确实是好酒，入口醇香，回味悠长，但也是真的辣，淌过口腔，带来细细麻麻的疼。

就着小菜，一边小酌，一边谈天说地，极为自在悠闲。

但谁也没有多饮，就连说着要大口喝酒的范明堂也是。

范琮调侃他：“不是要大口喝酒吗？怎么就喝了这么点？”

“他也就说说，”杜娴支着下巴，笑容轻快，“自从那次他喝醉后没看好你，害你受伤之后，他就再也没醉过。”

以前的范明堂确实好酒，甚至每晚都是半醉半清醒地入睡。

杜娴还因此跟他吵了许多次架。

但无论她怎么发火，怎么歇斯底里，范明堂都只会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

直到有一次，他带着范琮外出。

半路有酒友叫他，他就带着范琮去了。

小孩子熬不住，睡着了，范明堂就抱着他。

结果因为喝了酒，脑袋发晕，孩子落在地上，额头磕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呼啦啦往外冒。

姜令华看了看范琮的额头，果然有一块地方比周围颜色稍浅，甚至他用力抬眉时，那里会出现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窝窝。

杜娴叹了口气，絮絮低语：“就那一次，我本来打算与他和离。”

姜令华和范琮面面相觑。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姜令华一直以为，他们一直都是这么恩爱的。

“你爹他年少时不争气，我俩没少拌嘴。”只不过他对她很好，无可置疑的好。

“我们也磨合了很久，”范明堂语重心长地看着两位新人，“夫妻之间不可能完全没有争吵，我和你们娘亲都希望，你们以后能彼此多包容，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三思而后行。”

范琮不耐烦听这些，敷衍地开口：“知道了，知道了。”

姜令华反而柔和的眉眼，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范琮感慨道：“你竟然能受得了他们的唠叨。”

姜令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他：“你就珍惜吧，还有人愿意念你。”

杜娴在桌下踹了范琮一脚：“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瞅瞅令华，再瞅瞅你，看着就让人来气。”

迫于她的淫威，范琮只能龇牙咧嘴地认错。

范明堂砸吧砸吧嘴，放下筷子，意犹未尽地畅想：“这酒是真好啊，下次弄只全羊来下酒，那滋味儿才是美。”

“要不我们去北边吧，看看草原，到时候骑着马，追着羊群跑，找到机会逮一只，偷偷烤来吃了。”范琮夸张地比划着，嘴中嘿嘿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