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京哭喊着挣扎,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时,一位张顺的门生御史中丞王铎又跳出来指着户部尚书陈安世的鼻子,厉声道:“陈大人,刚刚你还在因许世子之过错而炮轰北凉王,称其无能主政北凉!如今小柳大人犯下如此大错,您怎么不吱声了?”
陈安世哑口无言:“我……”
“见风使舵,陈大人你就是这样主政户部的?”
王铎大叫道:“臣御史中丞王铎,弹劾户部尚书陈安世和右丞相柳国忠藐视大乾律度,官官相护!”
“陛下,罪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柳国忠闻言给出了最快的反应,再次噗通跪在地上,磕头求情,他的声音充满悔恨。
“你的罪容后再议!”
开元帝这个关键时候,自然不会为了官员间的党争而去议罪。
只听他冷哼一声,转身回到龙椅上,接着与众臣商议如何应对西漠和北莽的进犯。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结果无非就是有三个字——
北凉王!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也就只有那个横扫十八路诸侯,以一己之力挽大厦之将倾的北凉王许禄山,才有可能阻止西漠和北莽合纵之势。
每每想到这里,开元帝就好像有一根毒刺梗在喉咙处,难以咽下也吐不出。
许禄山,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取代许禄山,但最终他依旧败给了天意。
他的太子赵德昭本来有这个本事,可惜天妒英才,竟然早逝……
开元帝揉了揉眉心,叹息道:“罢了,就按照先前议定的办吧!”
“臣遵旨!”
众臣躬身领命。
此刻已至寅时(凌晨三点),许念安算了算时间,千牛卫和鉴察院的人也不多该回来了。
果然如他所料。
不多久便有人来报,“启奏陛下,鉴察院、龙武卫二司已对相爷府和威远侯府彻查完毕,搜集威远侯府意图谋叛证据三十二处,与柳相爷府传书共有三封……”
说着,千牛卫长史和鉴察院七司司主将搜集出来的证据一一呈上。
“才搜出三封书信出来,看来柳家的根基暂时还动不了!”
许念安暗暗琢磨,看来想扳倒柳国忠,只能徐徐图之。
开元帝看着那一道道证据脸色铁青,怒斥道:“狼子野心,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你们鉴察院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一点都没发现吗?还是说,你们都是瞎子聋子?”
鉴察院的七司司长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开元帝看完威远侯府的证据后,虽然心中有了定论,威远侯府叛逃已成事实,但他看到这些不免怒火攻心!
要是早发现这些,何至于此?
再看柳家与威远侯府互通的三封书信,上面明明白白记载了柳玉京和郑光耀的高谈阔论,虽然没提及谋反,但字里行间都在挑衅着他们赵氏的皇权!
“柳国忠,你养的好儿子!”
开元帝气急败坏地将书信摔在地上。
柳国忠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将地下的书信快速浏览一遍。
柳家特有的香云纸,玉京的字迹,连信中的语气口吻都一模一样……柳国忠彻底晕了。
“来人呐!”
“将柳玉京那个孽畜给朕拖上来!”
开元帝咬牙切齿地吩咐道,语气森寒。
天子一怒,满朝俱静!
可怜刚刚被打晕过去的柳玉京又被架了上来。
许念安瞥见柳玉京那惨兮兮的模样不禁暗自咂舌,就是可惜没用狼牙棒打。
“给朕打!狠狠地打!”
开元帝眼眸喷火,怒吼咆哮。
宣和宫内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
柳玉京被揍得哇哇乱叫,嘴角血沫子飞溅,疼痛让他从昏迷中醒来,却又因为浑身剧烈疼痛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