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帝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子闪过杀机。
这些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家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冷厉道:“柳国忠,你还有何话可讲?”
面对皇权的审视,柳国忠双膝一弯,重重叩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砖上,“陛下,臣冤枉呀!”
“请陛下明察!”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嘶力竭地吼道:“陛下明鉴,老夫虽不才,也断断不会作出背叛大乾之事啊!”
“陛下,您要相信老臣!”
柳国忠额头碰触冰冷的石板,仿佛这样就能减缓他内心的恐惧。
开元帝居高临下俯瞰柳国忠,冷冷问道:“那么朕要听听,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朕若是没有老眼昏花的话,刚刚就你许家父子与郑家最为亲近吧?刚刚欲置许念安于死地的都是你的人吧?”
开元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狠绝:“若是你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就别怪朕治你通敌叛国的大罪!”
柳国忠猛烈咳嗽起来,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鬓间滑落。
他擦掉汗水后抬起头来,神色凄楚:“陛下,微臣冤枉呐!”
“冤枉?”
开元帝冷笑两声,“撤去柳相府的龙武卫,着千牛卫和鉴察院彻查柳相府和威远侯府,朕倒想知道,柳相到底有多冤枉!”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人接旨,迅速起身准备离开了宣和宫。
此刻,宣和宫的偏殿内一声哐当声传来。
开元帝望过去,立马就知道是贵妃发出的动静。
他心中一软,立刻补了一声,“千牛大将军都不必亲自前去了,让长史去吧!”
柳国忠闻言心口一松,千牛卫长史乃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陛下此举无疑是想放他们柳家一马。
这得多亏他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妹妹啊……
许念安明白其中原由不免摇了摇头,这个老蠹虫实在是没救了。
不仅他失望,许多官员心中也甚是失望。
开元帝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中,还在想他的宝贝贵妃有没有因此而高兴一些。
张顺适时上前低声禀道:“陛下,既然威远侯府一家都是反贼,北凉世子是否就不存在过失杀人?”
开元帝微微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看了张顺一眼。
不管如何,他现在也不能动许念安半分毫毛,反而要好吃好喝地将他供起来,营造出与北凉君臣一心,上下和睦的形象。
开元帝连忙迈着小步伐走下御阶,来到许念安的面前,将还跪在地上的许念安扶起。
他道:“孩子,你受委屈了!”
“陛下,是臣一时糊涂……”
许念安连忙推辞。
“诶,爱卿慧眼如炬,乃我大乾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那郑光耀实属是罪有应得!”
开元帝拍拍许念安的肩膀,一副欣慰模样。
“来啊,赏许世子黄金万两,珍宝十箱,美女二十名,另外再拨给许世子五百龙武卫!”
开元帝朗声吩咐道,一派仁君贤德的模样。
“这……臣实在是受之有愧,若不是小柳大人将人带到我们教坊司,又唆使他人调戏我的婢女,我也不能立此功劳……说到底,陛下应当奖励小柳大人才对!”
许念安恭敬行礼道,态度谦逊温和。
柳玉京直接愣住,脑海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心中狂骂许念安,卑鄙无耻!
开元帝尬在原地,视线渐渐朝柳玉京移去。
柳玉京对上开元帝的视线,顿觉不妙,连忙趴在地上不断叩首:“陛下,您听微臣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刚刚柳玉京质疑威远侯不可能谋反一幕他还历历在目,开元帝根本不愿搭理他,转头吩咐守在一旁的金瓜武士:“来啊,中散大夫柳玉京行事孟浪有失官仪,夺去其官身用不录用!另其攀污朝廷命官,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陛下!”
柳玉京哀嚎,被几名武士压着拉了下去。
“父亲……父亲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