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帝询问李大监。

“回陛下的话，肃王殿下之前统领二十万肃州大营精锐，前日陛下刚刚下旨让肃王殿下抽调五万大军入蜀州，现在应当有十五万大军驻扎在肃州。”

开元帝暗暗点头，肃州，北凉，西潼关成三角形式；蜀州，肃州，晋州都有驻军，连成一线成为了大乾第二道防线，将北凉和西潼关隔绝在外。

蜀州去年地震，八万蜀军折损了大半，他不得不下旨肃州借调五万兵马援蜀。

这是之前的决定，现在这个形式来说已经不适用了，肃州作为要塞中要塞，此刻绝对不可分兵！

“追回给肃王的中旨，暂不分兵！”

“另遣鉴察院二司司主诸葛师入西潼关担任监军之职！”

开元帝沉吟片刻，道：“传朕旨意，召集百官入宫，传北凉王世子许念安入宣和宫觐见！”

“是！”

李大监应下，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位年轻太监来报：“陛下，遂宁郡主得到消息后正带着许多官员往皇宫而来……”

开元帝不怒反笑，“我这位老姐姐倒是个急性子！”

“那朕就祝你一臂之力！”

开元帝掀开被子站起身，整了整宽大的明黄龙袍，刚刚被打扰的激怒之情瞬间消失不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而许念安的生死就掌握在于这夜的火能烧到多旺，够不够融化北凉的雪。

“年轻人啊，冲动了些。”

开元帝心情大好，在他的眼中，许念安今夜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北凉时隔十八年，将要再一次匍匐在他的脚下……

……

……

宫外。

许念安悠哉悠哉喝着温黄酒，虽然有几分的醉意，却没有失了理智，甚至比平常更加清晰冷静。

“喝酒，现在在喝酒还有用吗？你以为把自己弄的醉醺醺的，陛下就会饶恕你的罪过？！”

这个时候，柳玉京的唇角浮起一丝嘲讽之意，望着许念安：“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身后是整个北凉，陛下依然容不下你！你杀害了威远侯世子，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就算北凉王府的基石下压着丹书铁券，许念安杀死郑家嫡子，也难逃罪责。”

柳玉京眉飞色舞，“让我们猜猜看，陛下是直接判你个终身监禁，还是会为了平息威远侯府的怒火直接让你一命换一命？”

“我猜除了这两种，似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是吗？”许念安淡淡扫过柳玉京，“你就这么笃定？”

他不慌乱也不畏惧，反倒有种云淡风轻般的洒脱。

“许世子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些！”

柳玉京嗤笑一声，“不妨告诉你，遂宁郡主已经带着百官在来的路上了，而我的父亲，大乾王朝的丞相，也将会入宫参与今晚的审案！”

“也不知道你这猪脑子是怎么想的，我要是你，我便躲进北凉王府装死，这样或许能保住一命……”

“你倒好，生怕宫里那位的刀不够利，非来来送死。”

他们柳家曾经设计了无数个手段想要将这个北凉世子除掉，路途刺杀……各种阴谋诡计都未能成功，没想到这个傻缺竟然找死主动送人头？

“百官殿审，君民一心，你铸此大错，许念安，现在你孤立无援，已有取死之道！”

柳玉京仰天长笑，仿佛已经胜利一般，许念安的嚣张跋扈，狂傲肆意，终究要为他的行径付出代价。

许念安笑盈盈抿尽杯中残余的温黄酒，抬起手腕擦拭嘴角残存的液体，“我是否有取死之道尚不可知，但是你，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

“哈哈哈哈……”

柳玉京笑弯了腰，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良久，他慢条斯理放下手臂，“许念安，下辈子但愿你还能讲出这么令人愉悦的笑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