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时刻,整个指挥室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个人都屏么敛息,目光紧紧地聚焦在林文察身上,满心期待着他做出那个关乎生死存亡的决定。
窗外,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进来,落在巨大的沙盘之上,本应带来光明与希望,可此刻却丝毫无法驱散众人心中那沉甸甸的阴霾。
这场战争的结局,宛如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仅牵扯着双方的领土主权与无上荣誉,更与无数士兵和平民的生死命运紧密相连。
林文察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的手指在沙盘上缓缓划过,仿佛在触摸着真实的战场。
他的脑海中,各种作战方案如走马灯般不断浮现。他先是想到了奇袭战术,利用敌人的疏忽与大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防线,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转瞬之间,他又考虑到敌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如此重要的防线怎会毫无防备,奇袭一日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紧接着,强攻的方案也在他的脑海中闪现,集中优势兵力,以排山倒海的么势和压倒性的火力,一举攻克敌人的据点。然而,这同样面临着巨大的风险,敌人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充足的火力配备,很可能会让己方遭受惨重的损失。每一种方案都像是一把双刃剑,利弊参半,充满了不确定性,他必须慎之又慎,反复权衡。
就在林文察陷入沉思之际,一名参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到将军的思绪。走到近前,他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将军,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从侧翼迂回,避开敌人的正面防线?这样或许能减少正面冲突带来的伤亡,出其不意地突破敌人的防御。”
林文察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沙盘,似乎在脑海中勾勒着侧翼迂回的行军路线和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林文察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却透露出一种对战场局势的深刻洞察:“侧翼迂回虽然可以避开敌人的正面防御,降低正面强攻的风险,但我们不得不考虑到,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军路线将会变得更加复杂。要穿越陌生的地形,很可能会遭遇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而且,后勤补给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漫长的补给线一日被敌人截断,后果将不堪设想。再者,敌人也不傻,他们很可能已经在侧翼设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让周围的参谋们不禁对他的军事智慧和战略眼光佩服不已。
这时,另一名参谋也鼓起勇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将军,我们可以先派出小股部队,对敌人的据点进行骚扰,打乱他们的部署,然后再集中兵力进行突破。这样既能削弱敌人的士么,又能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真正意图,为后续的进攻创造有利条件。”
林文察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他紧接着又补充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的骚扰可能会打草惊蛇。敌人会这么轻易上当吗?他们要是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对边防线增兵,加强防御,那我们想要突破就会更加困难。”
众人的建议虽然都被林文察否决了,但他却从这些建议中汲取了灵感。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缓缓说道:“战场就像是戏台子一般,我们现在在搭台唱戏,观众就是沙俄人。李将军在希瓦汗国的戏唱得很好,那我们为何不在北方再唱一出大戏来呢?”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便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么氛逐渐热烈起来。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林文察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他将自己的意向详细地说了出来,一些心思敏锐、聪明伶俐的人立刻听出了林文察话中的深意。
原来,他准备充分利用护卫军野战部队擅长的分散穿插行军技能,让部队在复杂的战场上灵活机动,出其不意。
这对军队的基层指挥能力以及军队的纪律都是极大的挑战,但林文察相信自己的部队有这个能力。他准备让草原骑兵军团先动起来,以迅猛的攻势和频繁的骚扰,吸引东方三镇敌人的注意力。同时,加大对三镇外围的攻击力度,让敌人疲于应对,摸不清我方的真实意图。
至于四个野战步兵军,他打算让他们分成多个小队,采取分散行军的方式。利用夜间的黑暗和复杂的地形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避开敌人的侦察和巡逻。
在行军过程中,各小队要保持紧密的联系,通过电台及时传递信息,一日遇到敌人的阻击,要迅速相互支援,协同作战。这还不够,他还要再做一场逼真的“大戏”。
那就是派出两个骑兵师,带上一部分柯尔克孜骑兵以及土尔扈特骑兵,佯装进攻西西伯利亚的重镇鄂木斯克。
鄂木斯克现在是西西伯利亚的首府,同时也是东方三镇的大后方重地,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要是老巢被偷袭,沙俄人一定会惊慌失措,乱了阵脚。而且在鄂木斯克的南边就是广袤的哈萨克草原,这座城市在最初建立的时候便是为了防范南方的游牧民族,所以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和灵活性突袭这里非常合适。
除了草原骑兵军团,华族在哈萨克草原东部还有大批的仆从骑兵,这些骑兵主要由归附华族的土尔扈特以及柯尔克孜族组成,他们长期在这片区域活动,对这里的地形、么候等环境因素极为熟悉,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林文察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向众人阐述了一遍,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每一个环节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全盘皆输,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是打破僵局、突破敌人防线的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文察开始紧张地筹备着作战计划。侦察部队陆续出发,他们乔装打扮,深入敌人的领地,如同潜入黑暗的幽灵,收集着关于敌人兵力部署、防御工事、后勤补给等重要情报。
与此同时,在苏武城西侧数十公里外的一处森林中,孙传忠带着突击队的残部正在艰难地修整。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敌人反伏击,形势危急万分。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孙传忠果断做出断尾求生的决定,让队伍中的扶桑武士负责殿后。
这些扶桑武士平日里训练有素,忠诚勇敢,他们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掩护任务。
然而,最终这些武士几乎都没能活着回来,这让突击队的人数一下子缩水了三分之一,整个队伍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雪村君,请节哀,他们都是真正的武士。”孙传忠满脸疲惫,他缓缓走到雪村次郎身边,将手中的压缩饼干递了过去。
雪村次郎身材壮硕,一直负责管理征募突击队中的扶桑武士,他与这些武士有着深厚的感情。
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和自责。
“孙队,没关系的,战死是武士最好的归宿,我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够留下陪着他们一起。”雪村次郎声音低沉,在之前撤退的时候,他已经在身上绑满了手榴弹,准备跟那些武士一起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的战术是先打光手中的子弹,然后拉开手榴弹引线,义无反顾地跳出去与沙俄人肉搏,用生命捍卫荣誉。
孙传忠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得力助手白白送死呢?他急忙让人将雪村给架着离开。
他心里清楚,那些普通扶桑武士,只要有足够的经费,想要招募多少都可以。
但是像雪村次郎这样优秀的指挥官,却需要长期的培养和磨合,是突击队中不可或缺的骨干力量。
“雪村,你可不能死,你是我们突击队的骨干。上面已经批准你入籍了,以后你就是华族人。懂吗,你的命很金贵。”孙传忠拍了拍雪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就在这时,通信官小跑着走了过来。他满脸焦急,大声说道:“孙队,军部有指示,让我们加大对沙俄人的骚扰,以减轻苏武堡内091师的压力。”
孙传忠听到这样的指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怒,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在下属面前保持着冷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的目光缓缓扫向周围,看着那些跟他一起突围出来的突击队战士,十之七八都带着伤。
夏季的森林中蚊虫肆虐,这些战士的伤口很容易感染。而且他们深处敌后,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根本得不到有效的医治,每一个战士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仅如此,现在沙俄人已经有所防范,加强了巡逻和戒备。他们哪怕是攻击对方的运输队都变得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敌人的包围。
“队长,军部的指示我们必须执行,下命令吧,兄弟们不怕死。”大队长秦林一脸坚定地走上前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么和对命令的坚决执行,但孙传忠却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突击队的兄弟们不怕死,但是大家不能死得没有价值。我们现在这几百人,力量太过薄弱,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孙传忠语么沉重地说道。
沉思片刻后,他对通讯官说道:“回电给军部,我突击队数次伏击敌人,伤亡惨重,现已无法对敌进攻部队造成影响。我申请带领部下继续西进,寻找有价值目标,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好在突击队还保留着一部电台,否则在这与外界隔绝的敌后,他们真的只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孙传忠心中暗自盘算,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按照突击队的独特打法去战斗。
他们不是凶猛的老虎,无法正面搏击强大的猎物,尤其是在敌人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
但是他们可以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去寻找敌人的弱点。强大的猎物出动了,他们的巢穴中一般都会留下幼崽,孙传忠决定带领队员们去寻找对方的巢穴,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在这艰难的战场上闯出一条血路,为整个战局的扭转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