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格东南方,一座位于低洼地带的山谷因常年多雨而形成了一处面积可观的沼泽地,三道脏兮兮的身影从一辆侧翻的汽车中翻了出来。
“你不挺牛逼吗?怎么也翻了?”白鸣推了同事一把,气愤道。
至于他为什么要说“也”,那是因为出城时第一个开车的人是他……
爱德华回头踹了他一脚,不耐烦道:“我都五百年都没开过车了,翻了一次怎么了?不比你这个开了好几天还没回忆起刹车的家伙强?”
然而他们没在意最无辜的小家伙,年仅十四岁的花季少女现在成了一个大花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服全是泥土。
苏紫琼作为唯一跟基因公司有关系的人,自然也被两位主刀医师带了过来。
白鸣简单收拾了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像点人样。
“走吧,趁着没下雨,找到了快点回去。”
亚尔南多的天气变化莫测,如今沼泽地天上只有几片云彩,可谁也不好说会不会演变成一场倾盆大雨。
路上的枯木如一只只爬出地狱的魔鬼,它们用头顶的枯枝想着天空攀爬,企图侵染天理之神的权柄。
噗!
一只鳄鱼突然水中张开大口朝着白鸣扑来,脏乱畸形的牙齿不禁让人怀疑要是被咬上一口会不会死于细菌感染。
高抬腿,一脚横空踩踏鳄鱼下颚。接着用力下坠,在此间过程中一只手掌撑住上颚向上托起,于是鳄鱼的上下两排牙齿分开,短小的前肢只能在空走乱挥,后肢在浅水中不甘地摆动。
它的皮肤与其他同类不同,皮肤与其说是“皮肤”倒不如说是镶嵌上了一块块绿宝石,野兽的身体成了它们的立足之地。
“好漂亮!”苏紫琼想用手摸摸它,可想起来没经过白鸣的同意没有把手指收了回来。
爱德华拿出柳叶刀切下一块“绿宝石”,捧在手心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应该是血液凝固形成的残渣,没猜错的话它的细胞在再生过程中出了问题。”
对于这个答案,白鸣也表示赞同。
支撑下颚的脚掌撤出,鳄鱼扭动着身子想要使出死亡翻滚,但白鸣两只手分别控制住了它的上下颚,接着用力一撕,整个身体从大嘴处横向撕开。
绿色浓稠血液洒落沼泽地,几乎是同时,这些血液落地凝结成为一颗颗结晶。
“这应该是个失败品。”苏紫琼捡起一块结晶,说道。
白鸣问道:“你见过?”
在没经过解剖,他都不敢随便确认鳄鱼的身体情况,一个医学零基础的小姑娘更不可能。
苏紫琼略微激动地点了点头:“我记得自己被关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金属门上有个小窗户,我曾经跳着看了看外面的走廊。当时我记得特别清楚,一个生物覆盖着白布走了过去,它旁边有这样的‘绿宝石’!护送它的人聊天说这是实验的失败品。”
由于时间有点长了,她差点没记起来,多亏鳄鱼被开膛破肚,两个画面的血腥结合,尘封的记忆得以重见天日。
经过简单的解剖,白鸣得出了正确结论。
“确实有问题,落地结晶应该是用来解决掉癌细胞失控无限度增殖的‘限制器’。不过这玩意太难控制了,说不定细胞增殖到一半伤口没等愈合血液就结晶了。”
在癌细胞未能增殖成癌肿前完成结晶,从而达成永生。这种想法看起来挺好,只可惜人类很难控制住细胞在合适的时间结束增殖。
这只鳄鱼的血管里有不少绿色结晶了,长时间的折磨让它愈发狂躁,甚至在没弄清敌人底细的情况下发起进攻。
爱德华正了正黑色礼帽和鸦嘴面具,看向远方:“这证明咱们找对地方了。”
说着,天空一只乌鸦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嘎嘎叫了几声。
爱德华随之对白鸣道:“前面有人,似乎是混沌教团的家伙。”
“又是他们?”白鸣抬头看向天空,乌云不知何时占据了主导位置。
“有缘分啊……”
……
七个穿着黑衣的人走在白鸣等人之前,领头的秦浩天时不时回头看向队伍中的两人。
“秦长老,你有点心神不宁啊。”撒克逊回以微笑。
年到中年的秦浩天冷哼道:“撒克逊伯爵,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们混沌教团和你们狼人合作的目的是让伟大的主降临,要是你们暗中做些小动作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个当然,你们要接引混沌之源,而我们是要让伟大的狼王重新领导狼人,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撒克逊微笑回应道。
秦浩天也知道他们没有搞小动作的理由,只是撒克逊这张脸是越看越恶心,比那群自诩绅士的吸血鬼还令人讨厌。
等休息时,和混沌教团的人距离以远,汉弗莱偷笑道:“他们还真信世间有叫‘混沌之源’的神啊?”
撒克逊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明明是从神圣教会分裂出来的教团,却相互敌视。唉,可能人类的脑子都不太好使吧。”
混沌教团百年前分裂到如今,一直信服着几乎跟天理之神找不到任何关系的混沌之源,他们认为天理之神是伪神,混沌之源才是世界的根本。
不过这一切跟狼人没任何关系,因为他们所信仰的那位王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于世。
……
雾其大起,沼泽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这和亚尔南多多变的天气格外相称。
古怪的虫子在怪叫,无数腿脚走过沼泽的声音络绎不绝,苏紫琼扯住白鸣脏兮兮的衣角,兴奋又有点害怕地观察着自己曾经的家。
众人眼前白雾变黑,渐渐冒出来一个来黑点,黑点尽头发出了难以名状的叫声,就像一只被埋进土地的蛤蟆。
白鸣驻足,苏紫琼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后背,小女孩惊恐下连忙道歉。
“来了个大家伙。”
刺啦!
一只巨大的百足蜈蚣拖着长且恶臭的身体咆哮而来,嘴中腐蚀的脓液吐出,刺眼的味道遮盖住了沼泽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