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致带回金恬莺后就移交给了禁毒大队，并将他知道的所有线索整理好交到了张局办公室。

张局骂了他几句无组织无纪律，让他写了几千字的检讨就官复原职了。

官复原职是连致没想到的，算是意外收获，他一高兴直接写了一万多字的检讨，虽然能让人看懂的字没几个。

七二二专案组王组决定将连致踹出去，连致没有争辩，不怒也不恼，主动跟着常安跟进其他案子。

张局对连致的表现感到意外，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常安好好带带他这个叛逆的徒弟。

禁毒大队审讯室。

周归身穿警服半坐在桌边，他拿着文件夹随意翻着金恬莺的资料，他半抬眼睛说：“拖时间没用，别以为你是女的，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金恬莺从被抓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长舒一口气后，眼神漠然的倚在审讯椅上。

进审讯室的半小时内，金恬莺一言不发，离开龙霆后，她彻底冷静下来，警察不知道她的犯过的罪，抓她的理由是聚众吸毒，还只是捕风捉影。

她放松下来，一双眼睛魅惑勾魂，“有意思，你们有我犯罪的证据吗？证据链不完善吧，你们拿什么抓我？我只是参加个聚会，有人吸毒，不代表我吸毒吧。”

周归眉头紧锁，他放下文件夹回避着金恬莺的眼神，“那你跑什么，躲什么？”

金恬莺两手握在一起，她带着困意说：“正常反应吧，你的角色是警察，我的角色是普通公民。只要你追，我就会跑，人总会下意识的对追自己的人产生莫名的恐惧。反过来，如果有人追你，你也会下意识的先跑，随后反应过来再追回去的。”

“聊聊天吧，你叫金恬莺，名字不错，谁起的？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周归显然不信，他拿起文件夹又翻了翻，手捏在桌边，打算换一种方法审讯。

金恬莺捏准了警察手里没有她犯罪的证据，她前倾身体说：“你的手部动作出卖了你，你并不擅长进行对女性的审问，你想用轻松愉快的话不经意间套取我的信息，可你很急，转场也很生硬。有话还是直说吧，也许二十四小时后，我就要被释放了。”

周归有些气急，他一向不相信金恬莺说的那些东西，他盯着资料说：“莺飞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是吧？你还是看精神病吧，我是个正常人，你未必能揣测到我的心理。”

“职业病，你太容易生气了。换个人审我吧。”金恬莺摊开手耸了耸肩，再次闭口不言。

周归冷哼一声，“你逛街呢，还挑起来了。”

又过了五分钟，金恬莺软硬不吃，她打算拖到二十四小时，直接从警局大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周归知道金恬莺是条大鱼，他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多扣下她一会。

李齐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头儿，精神病院的搜查证下来了。你看是你去一趟，还是我去啊。”

证据要来了，周归一喜，他摔下文件夹拿过李齐手里的搜查证说：“我去吧，你留下来审她。”

“好，交给我吧。”李齐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他翻看着记录警员的记录板，只字不提。

沉默十分钟后，记录警员起身说：“我去个厕所。”

“去吧。”李齐点点头，看着记录警员出了审讯室。

终于让金恬莺等到审讯室只有她和李齐了，她睁开眼睛，用着细细的声线说：“警官，可以给我一枚硬币吗？”

“硬币？”李齐感到奇怪，但也应了金恬莺的请求。

硬币在金恬莺指尖打转，她抬眼对李齐说：“警官，我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人了。”

李齐整个注意力都放在了硬币上，他想看看金恬莺要干什么。只见金恬莺松开手，硬币在桌上打着转，让人看花了眼。

莺飞精神病院。

夏日本该是炎热的，当周归踏进精神病院的大门，他只感到一股阴冷的风吹过。

病人的哀嚎声传进周归的耳朵，护士戴着医用口罩在走廊里穿梭，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周归带着几名警员站在大厅里，除了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是茫然空洞的。

这里不像是医院，倒像是比监狱还压抑的牢笼。

周归走到前台拿出搜查证对护士说：“我要见你们院长，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护士瞥了一眼搜查证，像提线木偶般的拿起座机拨通电话，“院长，门口有警察，要搜医院。”

挂断电话后，护士就和没事人一样继续敲着键盘，死死的盯着电脑，一言不发。

周归看的发愣，他让其他警员先到各个楼层查看，自己则留下来等院长出现。

两三分钟后，一个梳着双马尾脸上有些稚气的少女来到周归面前。

她穿着粉黑相间的露脐装和小短裤，外面套着的白大褂生生穿出了风衣的感觉。

暗色的溜溜球被她拿在手里，她嚼着泡泡糖，圆眼下有颗泪痣，看起来天真无邪的。

少女开口，声音极具不耐烦，“你找我啊？有事？”

周归看了眼少女，又看了看少女身后的阿陌，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

少女嚼着泡泡糖，紧紧的攥着溜溜球，她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说：“你不是找院长嘛，我就是啊。莺飞精神病院的院长金兰兰，幸会啊警官！”

周归震惊，“院长？你成年了吗？”

金兰兰玩着溜溜球说：“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日。自家产业我当院长没什么问题吧？还有警官，麻烦你问重点好吗？我还有暑假作业要写。”

周归打算先过渡一下，再切入正题，他问：“你这个年纪该上大学了吧，怎么还要写暑假作业？”

金兰兰耍着溜溜球，更加不耐烦了，她说：“成绩不好蹲了一级，这和你有关系吗？你到底来干嘛的？”

“小姑娘脾气太爆可不好。”周归直奔主题，“金恬莺是你们这儿的心理医生吧？”

溜溜球悬空打转，金兰兰收手正好整个包住，她回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周归说：“能带我到她的工位上看一眼吗？”

“可以。”金兰兰吹了个泡泡说：“阿陌，给警官带路。”

阿陌带周归上了四楼医生办公室，周归在金恬莺的工位上翻找着，并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的信息。

没有人会傻呵呵的把犯罪证据放在明面上，周归看了眼其他的办公桌，他锁定了一个上锁的柜子。

周归敲了敲柜子问：“可以打开吗？”

金兰兰垂眸，她耍着溜溜球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