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魔君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他心软,将青灯从梦魇中解脱了。
若这怨气挣脱此境,不失为一枚大棋。
他不满意,却也束手无策,很无奈。
谁也不晓得这人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宋却尘睨过青灯趴在地上呼吸匀长,不咸不淡:“没有。”
非要说,他倒是希望随她入境中去,意志不清的小姑娘,实在太容易被蛊惑,连梦魇里这么个东西都能被吓住。
可谁知道她脑子里都装的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临到头却停下来了。
像是偏偏不肯如他愿的。
是来跟他作对的。
没意思呐。
算了,再等等吧。
这暗香浮动中寂寥无声,宋却尘百无聊赖拨弄一团赤红魔气,脚边人昏睡不醒;巨莲内境卫景岚护着楚瑟在兽群与动荡的山河中一刻不停挥剑乱砍,双目赤红,奄奄一息;莲中怨念暗中窥视,催阵布局,势必将二人留在肚中;而夺境而出的沈浮与众卫围火休憩,却仍心有不甘,欲再进境中又无计可施。
从星野四垂到天边鱼翻肚白,旭日东升,枝枝灿放白莲又悄声无息收回花苞的模样又匿入水中,在那朵硕大白莲的最后一点尖角也隐匿不见之后,这满池的碎叶竟开始重组复原,恢复成一片片完整的碧翠玉盘,远近梳密相间,像是要将昨夜翻天覆地的动静全都粉饰得了无踪迹。
赤日由东方至西,烧过一程没有变化的炙热白昼,再重新将夜幕拉上,那些残破不堪的景象再次被揭露出来,仍旧是新莲从这方清澈却不能见底的潭池中浴水而出,却诡秘地从牙白变成绯红,再次绚烂绽开。
像是趋渐成熟的示昭。
却是没了那股怪异的惑人幽香,星月交相辉映的静谧婆娑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地又像是昨夜那般晃动起来,中间的妃色王莲中不断涌淌而出各种怪异的鸟兽鱼虫,他们像是在莲花中经受洗礼,统统笼罩上一层银白的碎光,又比昨夜进去时大过一圈。
宋却尘微眯了眼睛,面色不惊,罩开屏障护住还昏死的青灯。
赤色魔气这日已被折磨得没了精气神,焉塌塌趴在宋却尘手腕上。
却没想着过了半夜,鱼兽尽去,天色又已将明未明,莲花已开始以慢缓的速度收拢下沉,仍不见青灯神识中有半点动静,宋却尘探手往她查去,也没见得异样。
没用的东西。
他想。
亏他还等着这这怨念来催她入境。
果然呐。
旁的东西,是最靠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