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林安市下了很大的雪。

灯火澄明，别墅里暖气开得很足。

闻棠却浑身都在发抖，身和心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似窗外所有的雪都飘到了她身上。

在她面前，气质矜贵凌厉的男人静坐在沙发上，面容沉冷，映在灯光下的身形优雅挺直，隐约透露着威凌迫人的气势。

两人无声对峙着。

相比之下，闻棠显得太过狼狈，憔悴的侧脸上粘了一缕碎发，轻颤的唇瓣透着绝望的苍白，眼眶红肿。

她俨然已经哭了许久，此刻看着男人，她强忍泪意，“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洛清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着书页，没有回答。

缄默就是答案。

“……为什么？”

泪水坠落，闻棠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鲜血淋漓，她声线变得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来接近我？”

“没有为什么。”

男人总算不再吝惜出声，但他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对面之人绝望的质问似乎比不上他手中书册半分有趣。

闻棠白了脸色，双眸略显涣散，“我不信……”

须臾，她匆忙抹去泪水，努力扬起笑脸，带着岌岌可危的希望，靠近男人问：“她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呢？”

她狼狈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抓着他的手腕，近乎哀求，“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分感情，不信你是为了别人接近我，霍靳琰你告诉我，你没有骗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你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和她相同的血型，你是喜欢我的，你不是为了救她！”

女人的嘶喊回荡在空寂的客厅里，空气中冷意蔓延开来。

一秒、两秒……

死一般的寂静不断膨胀。

不知过去多久，男人终于抬起头，他任由闻棠抓着，淡淡开口，“你乖一点，老实在这待着，这样对你我都好。”

避重就轻的回答中满是疲惫、烦躁和无奈，击中了闻棠濒死的心，将她推入深渊。

她摇摇欲坠瘫倒在地，看着男人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怪物。

都是真的，他们说得都是真的。

真相被残忍揭开，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泪水决堤。

可她却笑了起来，笑容凄艳。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跄后退，“好？哪里好？那只是对你，对她！你们想要的是我的命！”

崩溃的喊声尖利，回荡在别墅里，极为刺耳。

男人表情终不再是刚才的淡漠，但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极不耐烦，“我从没说过要你的命，我只是让你老实在这待着，你别闲着没事胡搅蛮缠。”

他不是个冷情的人，闻棠见过他笑，见过他在那个女人面前的样子，和煦放松，也正因如此，才更衬得他此刻对她有多无情。

她眼底掠过一丝悲凉，“有什么区别吗？你把我关在这，不过是怕我跑了，没人救你的心上人！”

“你放过我吧。”她哀求，“我求你，放过我……”

她想离开。

‘啪’的一声。

杂志被男人摔到了茶几上，肃杀的冷光在他眸中旋卷，耐心在这一刻耗尽，他冷冷注视着她，接着霍然起身往门口走去。

闻棠脸上血色全无，自嘲一笑。

下一刻，她追了上去，紧攥着双拳，似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如果我告诉你，上了手术台我会死呢？”

此话一出，周遭气息变了，刺骨森寒。

男人停下脚步，“你威胁我？”

薄唇抿成直线，眸中暗光跳跃，他话音依旧不怎么有起伏，闻棠却知道，他动怒了。

因为她的抗拒威胁到了他心上人的安危。

他冷笑着，眼神像是冰冷的刀，“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死，一周后的手术也会照常进行！”

“你想逃，死了那条心吧！”

……

隔日，林安市中心医院。

急救室里，精密的医疗仪器正在运作。

走廊里，霍靳琰私人助理展霖正在打电话，他踱着步子，神情焦急，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电话总算接通，展霖气息不匀，声音急颤，“霍先生，洛清小姐的情况不太好！”

“清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