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叫她“恶意”,他们说这就是最适合她的名字。
天外天的人都不喜欢她,确切的说,是很怕她。
在这里不怕她的人只有一个,他叫槐安,是一个清风明月一样的人。
槐安可比她讨喜多了,天外天上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曾孙子见到了老祖宗。
他们说如果她是恶意,那槐安就是全然与她相反的至善,她生来就注定要被槐安杀死。
她不服,这种事没什么道理,凭什么不是她注定要杀死槐安?
槐安不怕她,并不意味这他们俩会就此成为朋友,槐安不怕她是因为他敢来招惹她。
她和槐安处处看不惯,有她和槐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端。
“贱不贱啊槐安?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只有她知道,槐安这个人真的很会演,他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温文尔雅,悲悯众生,放在当今话本里他大概是个腹黑美男的形象,但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不犯贱就难受的贱人。
“我今天吃了一碗,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面?”
“我不要,你给我滚。”
“在你的心里面。”
“你真贱啊。”
天外天上的人看不惯她和槐安走的太近,她想说他们其实误会的太深了。
可还没等她靠近他们,他们就带着戒备的眼神退后了好几步。
她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这么怕她,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教给她,哪里来的威胁呢?
他们叫她做好被槐安杀死的准备。
也只有提到槐安的时候,他们才会带上一些底气。
“也就是说,只有槐安才能杀了我?”
“没错,劝你不要动一些歪心思,你根本不是槐安的对手。”
“我明白了,槐安能杀死我,但你们不能。”
她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她一步步靠近,“能告诉我,恶意,是什么样子的吗?还是说,要我无师自通?”
槐安路过,顺道带走了她。
槐安道:“那正好是平时对我多有不满的那几个。”
她道:“他们大概在庆幸你救了他们一命呢,我送你的这个大礼,你还喜欢吗?”
槐安道:“当然,作为交换,你可以从此跟在我左右,他们不会再小看你。”
她道:“明显你这个恩惠更大,作为回报,我可以尽情散发我的恶意,让你在关键时刻救场,稳固你的地位。”
槐安道:“我真的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她道:“我也是。”
她和槐安从此形影不离,一如当时的那轮孤月一般。
她可以窥视人心中的软肋,找到人心底的恶,放大人的欲望。
槐安作为一个至善,他们的神明,又在他们的不归路上除去他们的欲望,救下被他们和他们的欲望所迫害的更多人。
两者达成了一种平衡。
槐安得到的称赞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稳,而她作为一个附庸,被槐安的光环所笼罩,逐渐从天外天的边缘走进中心。
但她很快就发现,单单作为一个附庸是活不下去的。
天外天的人觉得槐安已经足够强大,他们无一刻不在提醒槐安杀了她。
她没想到结局竟会是这种殊途同归。
心下明了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去找了槐安。
槐安对她的话抱有极大的兴趣,因此在最后一次被催促杀掉恶意时,他一口拒绝道:“那怎么行?我和她之间的赌局可还没结束呢,这样显得我很胜之不武。”
其他人大都被这个解释唬住了,倒是没再逼着槐安赶紧除掉她。
她自然也对这场直接决定她生死的赌局抱有极大信心。
万物更迭变迁,天外天将会迎来一场浩劫。
她对槐安说:“我赌你会被你的追随者亲手推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