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越妃和侍女也从偏殿探出身子一瞧也是一惊。

傅母戴马上道：“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急什么急？怎么眼瞅着往人身上撞啊？”说着急忙拾起摔碎的玉簪和手镯递给戴妃：“不得了了，夫人您瞧，这碎了呀！”

戴妃接过玉簪和玉镯看了看，愠怒道：“当真是辜负了你们夫人和傅母姜的信任了。知道的是你毛躁不利索，不知道的，能放在熹仪宫办差，只会以为是你主子的宽纵无礼。”

小宫女慌忙跪求道：“不是，不是，奴婢冤枉，戴夫人恕罪，不是奴婢不小心，是……”小宫女刚想说是傅母戴撞了她。

傅母戴打断道：“是什么，你想攀诬是谁撞了你吗？仔细瞧瞧，这殿里多少只眼睛在看着呢！攀诬是要加罪的。”

戴妃看向两媵侍。

两媵侍互相看看，鼓起勇气，立即一前一后道：“本就是你撞了傅母，这谎可撒不得。”

“是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眼皮子底下的事，谁敢欺君。”

方才宫女嚣张放肆，早已惹人不满，此时见她一副狼狈相，在场的人无不解气，纷纷点头附和直指宫女，半分同情也没有。

小宫女自知闯了大祸，慌得不知所措：“奴婢要见陈夫人。”

戴妃道：“小君病重之际，你打碎小君首饰，失误失礼失敬不说，还十分不吉，这事不是小事，陈妃也保不了你。先把她带到宫门口跪着，再去知会陈妃，让陈妃自行处置吧！只怕宫刑署的这顿罚是免不了的。”

小宫女一听宫刑署，不由浑身一哆嗦，宫刑署是处罚后宫宫人的地方，送进去的，受刑是必经的一道关，轻则折腾个半死不活，重则一命呜呼。小宫女吓得瘫在地上，浑身打颤，由着人给拖了下去。

戴妃回身看向两媵侍，两媵面上尽显感激之色。戴妃温声道：“你们受委屈了，对小君的敬畏之心咱们都是一样的，所以刚才那些浑话不要往心里去，恶仆欺主，是她招祸自取。”

两媵侍点头，并向戴妃微微福身以示感激。

戴妃对傅母道：“走吧！咱们去织室瞧瞧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说着，一行人出了门。殿里又重新忙碌起来。

越妃看着离去的戴妃，杏眼微眯。

绿萍悄声道：“夫人，这小宫女好像是陈夫人宫里的，戴夫人当众罚了人，怕是要得罪陈夫人了。”

越妃转身回到偏殿，似笑非笑道：“以往戴妃多说一个字都可能得罪陈妃，还差这一回吗，忍了这么久，总要说个“不”字吧，罚得又在理，既笼络了人心，又博了一个敬小君的好名儿，这些你怎么没瞧见？”

绿萍讪讪：“哦。那夫人，咱们不去帮着忙点儿什么吗？”

越妃干脆道：“不去。”

……

侧室中，憔悴不堪的女医刚为姬姜处理完伤口换完药，端了满是血的棉巾悄悄退出。姬姜气若游丝，已是水米不进，随时都会断气，但郑伯仍待如生人

并命令一应食、药照旧，即使食物每次都是分毫未动端上端下。郑伯坐在榻边，就这样红着眼眶、沉默地看着姬姜良久。侍女端来水盆，取出湿巾，郑伯接过，轻轻为姬姜亲手擦拭。

孟相其进内禀道：“国君。”

郑伯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孟相其道：“回国君，刚才陈夫人宫里的侍女令儿在整理小君首饰的时候打碎了小君的一个外邦进贡的玉簪和手镯，对两位媵夫人言语也有些不敬，戴夫人瞧见了，命人把令儿先带到宫刑署，再知会陈夫人后以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