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商走上去掀开帘子,还是那个送饭的士兵,他头戴斗笠,手里还拿着一个,向刘羽商微笑,也没有说话,直接将斗笠递给刘羽商。
刘羽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想来已经有两日没见他了,万一他真恼了岂不是自己遭灾,于是刘羽商接过斗笠随他去了。
走到门口掀开帘子进去,里边并没有人。刘羽商摘下斗笠放到桌案上,自己坐在胡凳上。
随后他掀开帘子进来。
他竟然没有穿蓑衣也没有戴斗笠,只穿着昨日那套粗布练功服就出去了,浑身湿漉漉的。
他进来只暼了刘羽商一眼,随手又从腰间的布腰带中拿出两个鸡蛋弯腰放到了桌案上,接着就去脱衣裳。有一颗差一点滚在地上,刘羽商急忙上前按住了,还很热乎。
刘羽商心中一喜,是不是给自己拿的!
他边脱边道:“想吃就吃了吧!”
什么?想吃就吃了吧!我又不是没吃过鸡蛋,不是专门给我拿的话,我干嘛要吃,哼……刘羽商心中冷笑一声。
霍徵脱掉上衣又脱裤子,刘羽商急忙侧了侧身子。
“又不是没见过!”他嗤笑一声道。
刘羽商又把身子往帘子方向侧了一下,背对着他。不一会儿,他走过来,站到她的身后,在她脖子跟前闻了一下。刘羽商感觉一痒,忙抬手挡住了脖子。
接着她被他一只大手转过身子,他已经穿好了白色中衣,令一只手拿着巾子吸头发上的水,勾起嘴角轻轻一笑。
“你怎么就那样出去了?全身都湿了!”
“湿就湿了,当兵的还怕湿!”事实是斗笠拿去接刘羽商了。
随后他又捏起刘羽商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那日叫你怎么不来?难不成是想另谋其主了?”
刘羽商又想起那日她说在梦里见过他,被他耻笑的画面,自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理他。
突然刘羽商反应过来,什么另谋其主?他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什么另谋其主?”刘羽商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蹙着眉问他,眉宇间有一点愠怒之色。
霍徵把另一只手里的巾子随手扔到桌案上,另一只手还是捏着她的下巴,“董延不是你谋上的新主子?反正你很有一套,他没准也会上钩!”
刘羽商更气了,她怒目与他:“怎么!你觉得你自己也是一条被我勾上的鱼了?”随即刘羽商流下两行泪来!气到白里透红的脸颊像刚刚被雨水冲刷过的一朵桃花,上面还挂着雨珠。
霍徵一惊,她竟然反应这么大!
她接着边流泪边道:“也对,你倒提醒了我,天长日久,你难免会厌烦我,倘若再有像我这样家破人亡又年轻又美丽的女子被抓来,你定会扔掉我换那个更新鲜的,到时候我只得再钓一条鱼了,总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
刘羽商越说觉得自己越悲惨,从无声的流泪最后变成了啜泣。
霍徵听着她说了这么一串削骨锥心的话,随即也皱紧眉头,看着她哽咽难过的样子,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于军中的糙汉子们他很知道该怎么相处,可对于眼前那么小小的,柔柔软软又梨花带雨的刘羽商他却有点慌了。
营帐外的雨又下大了,仿佛要与刘羽商比试一番。
霍徵怔在原地,只见他滑动了一下喉结,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伸手为刘羽商拭泪,刘羽商不情愿地把脸转到一边,僵持片刻她要掀开帘子往出走。
霍徵急忙一手抓住她胳膊把她扯回来,“雨这么大,你干什么?”他的语气是在斥责。
刘羽商泪眼瞪他,一脸的傲气道:“我也不怕淋雨,大不了洗个澡。”
霍徵:……
说归说,她知道现在定是走不了,随后便甩开霍徵的手,愤愤地绕过他走到桌案旁边坐在了胡凳上。
霍徵看她这样给自己脸色看的样子,倒觉得更让自己心弦一动,只想把她抱在怀里。
刘羽商侧对着霍徵坐着,依然还在哽咽。
霍徵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我收回刚才的话。
刘羽商抹了一下眼泪:“您是主,我是奴,主家想说什么,我一个服侍人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嗔怨!”
霍徵当然知道她也是官家女儿出身,现在家破人亡沦落到军营里,想着办法活着实属不易,自己确实不应该调侃她。如果她父亲没有死,依然是清河城的县令,她定是不用把自己放到这么低的位置受这些苦。
霍徵拧着眉,闭眼自省了片刻。他知道她现在气还未消,索性不再与她说话,也坐在旁边另一个胡凳上,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的坐着,只听着雨打营帐的声音。
就这样坐了半个时辰后,刘羽商竟然哭的累了,坐在胡凳上犯困打起了晃子!
霍徵看在眼里二话没说便一手托背,一手勾起双腿打横从胡凳上抱起刘羽商向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