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去回了贺次觉,本殿应了。”
“殿下!”池锋本来压在心里的心慌脱口挂带在了语气上。
加重的声量让二皇子抬眸看向他,沉默盯的他有些无措。
“殿下,贺次觉此人不可信,太过狡诈。”
二皇子沉默的闭上眼,没再说话。
过了很久,天色已经漆黑,人直接就从马车上下去,步行穿过小巷踱步往回走。
不疾不徐,又漫无目的。
茫然,犹豫。
池锋紧紧跟在他身后两步距离,看着眼前暗夜中模糊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也曾想过,不择手段留下连十七,将连十七圈禁起来,让他永远都能在殿下眼前。
可后来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从皇子妃死后,从殿下当着文武百官将心意昭告天下。
他要的,不是躯壳,而是活生生的那个人啊。
是会口无遮拦,肆意洒脱,鲜活率真的那个人。
捆绑,囚禁,又有什么用呢。
留下一个苍白充满恨意的连十七,又有什么用呢!
贺次觉要给连十七下失心散,到时候连十七就会嗜血杀戮,疯癫无状,冷血绝情!
殿下要的,绝不是这样的连十七!
二皇子一言不发的走回皇子府,已经是亥时,这个时辰,整个圣京城都暗下来了。
百姓鼾声入梦,府邸也昏黄暗淡。
夜深了。
池锋守在皇子寝殿外头,到了子时,才离开。
他回了住处,并没有休憩,而是立在床边看顶头上的半月。
月色朦胧,不是起雨,就是起风。
过了丑时,他悄无声息的翻出了皇子府,循着小巷直奔城街西。
连十七今日也是夜不能寐,过了子时,客栈里已经没了动静,该睡的人都睡了。
客房里的油灯已经被他吹熄,他身着里衣在黑暗中坐在桌边,盯着外头昏暗的月光思索。
窗框轻响,连十七指尖已经碰到了朱雀刀的刀柄,无稽楼手下的声音响起。
“公子,您还未休息。”
“剑客池锋在客栈外面。”
池锋?连十七抬眸一阵疑惑,这半夜三更的,他没事跑这来做什么。
池锋看见了翻进客房内的身影,那人武功不低,隐匿记忆极好。
之后他就看见了立在床边的白衣身影。
朱雀刀柄在昏暗朦胧的月光下一晃,反出一道雾色红光。
池锋起跑跃起,攀着客栈外墙转瞬就从开着的窗户翻进了客房内。
见到了身着一身白色里衣,神色淡淡的连十七。
恶鬼面具在这深夜中更显得诡异,好死不死还朝他丢出句不太正经的话。
“池少侠夜半三更来访,难不成是想我了?”
池锋: ……
他根本不想接这人狗屁不通的话茬,怎么跟别人说话连十七不是冷脸相待就是一本正经。
与他开口就是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