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战的生怕听到里头圣上怒火之下吼出那声斩了。
后来就是震怒的怒吼。
后来就没动静了。
连十七出了御书房的门,万福公公匆匆瞥见他侧脸处都被砸落的花瓶渣滓划伤了。
有个明显的血印子。
但他也什么都没敢说,片刻都没耽误的进了御书房去伺候怒不可遏的天子。
即使听了很久的动静,进了御书房也还是被吓的心里打颤。
圣上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御书房一片狼藉,能摔的东西就没有完好的。
满地都快没了落脚的地,只有圣上独自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目还在匀着怒气。
连十七离开御书房脚步未停,直接朝着宫外走去。
他冲动了,又没冲动。
又如何呢,早晚要走这一步。
皇帝为何没一怒之下将他斩了,即使心里有那么一点相信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他出口的大逆不道也仍然可以让自己脑袋立刻搬家。
他说,给他五日。
他只要五日,贺次觉不会在中原停留太久,他想做的,他谋划的,也绝不会一直藏在暗地里。
若是五日之后,连十七没有拿到贺次觉密谋的证据。
四公主和亲,连十七自行了断。
死的干干净净,与朝廷毫无干系,不会让将军府生出二心,不会影响连城保家卫国。
连十七走至宫门口,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咬紧了牙关。
你错了,我会证明你错了,你都错了十四年。
待他御马离开冗长的宫道,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有面具遮挡,还是没有弧度的唇角。
一身气质凉薄没有显现丝毫方才的怒意。
他出了宫巷不久,就有一匹马跟上来,马背上是个打扮普通的汉子。
连十七瞟了一眼未发一语。
直到快到正街,他翻身下马去了一个茶摊要了一碗茶水。
那个汉子坐在了他的旁桌,与他方向相反,两人背对着背。
“公子,你入宫后,贺次觉见了二皇子。”
贺次觉仍然跟平日一样给守卫出难题,不是要出去猎野味就是要去酒楼见识中原特色。
最后守在客栈的兵将只好将他带去了水云轩。
金怀情将他请进了月字房,他要了一桌子菜,跟手下人在里头喝酒划拳。
当时,二皇子就在云字房。
他们可能知道水云轩人多眼杂,却不知道金怀情是连十七他哥。
兴许知道金怀情与连十七交情匪浅,却无从知道水云轩四周围着无稽楼的人。
所以当二皇子从后窗翻入月字房时,无稽楼的人就在屋顶上挂着。
清清楚楚的知道两人见了面。
但至于谈了什么,却真的无法窥见,毕竟二皇子与贺次觉都有功夫,身边还有个一等一的剑客池锋。
“公子,靠近会被发现,只能先来知会您,这会儿,二皇子人已离开多时。”
贺次觉却还在水云轩大呼小叫的闹腾。
连十七淡淡应了声,见面了才好,不见面他才要犯愁。
要是拖三日都没动作,这五日之期不够,他怕是真要自刎当场了。
跟老皇帝私自立了军令状这事,他是万万不能让连城知晓。
他又自私了。
无稽楼的人先行一步,仿若真只是喝了口茶水解渴,连十七在茶摊多坐了一会儿,手指蘸着茶水再桌上涂涂画画。
直到桌子上湿了一片,才起身直奔了水云轩。
踏入水云轩大门,他就听到了二楼传来的轰乱吵闹声。
对上小二哥一脸难言的神色,水云轩怕是开业以来头回接待野人,也是头回二楼招待达官贵人的顶尖客房成了赌场。
连十七踏上高阶时,金怀情立在了扶栏处。
连十七从他身边走过,扭头看着他。
“不吃亏,砸坏了什么都让他给钱。”